細地拉過身上的披風裡住她,在持續規律的震動下,她繃緊的身軀慢慢倦了,逐漸融化在他安穩的懷抱裡……她睡了!
嚴鈺直到柳伶兒發出平緩的呼息聲後,才稍微收回擁著她的力道。
這時,他才准許自己回想剛才發生的事她總是能牽動他不常有的情緒反應!
當他看到伶兒失去知覺地躺在那裡時,難以言喻的恐懼立即糾住他的心,他長期所訓練出來的自制被她輕易擊潰,他狂跳的心直到確定地無礙後才變得穩定,取代而生的是滿腔怒火;龍螗他們竟然讓她發生這樣的事!向來賞罰分明的他,失去平日的理智,無端怪罪奉命行事的六人。
唉,她就是有種莫名的力量,能在不知不覺中滲入他冰冷已久的靈魂深處,令他易怒易喜;儘管氣惱她遺忘了他,但嚴鈺的心中再明白不過,在父親刻意的訓練下,堅硬無情、有顆冰凍的心的他,早在十五歲那年鍾情於她了!
或許,這是宿命!嚴家的男子素來不輕易動情,卻很專情,就像他爹對他娘一般──濃烈深情,至死不渝。
柳伶兒醒來,已是天色昏暗,日暮黃昏。
她在鋪滿鹿毛氈毯的營帳裡,從微啟的門簾,可以看到熊熊的營火及木柴爆裂時飛散的火花。
她推開覆在身上的毛毯,只覺得渾身痠痛。她緩身站起試著走了幾步,發覺腳踝已經不感疼痛,放心地步出營帳──
龍蠐、龍蚰坐在樹下削竹枝,龍蟠跟龍蟜兩人正在翻烤一隻似鹿的獵物,空氣中充斥著烤肉的香氣。柳伶兒忽覺飢腸轆轆,腳步不由得邁向火堆。
“你醒了!”龍蟠先發現她。
“你的腳怎麼樣?”龍蟜接著問。“可以走應該就沒事了!”
柳伶兒淺淺一笑,表示贊同。
龍蠐嚷嚷地走過來:“烤好了沒?我快餓扁了!”
“我也是,他們兩個手腳這麼慢,存心想餓死我們!”龍蚰跟在後面發牢騷。
湊巧,柳伶兒的肚子“咕咕”地響,好象在響應龍蚰的話,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龍蟠對難為情的柳伶兒說:“你也餓了,怎麼不早說?我割塊肉給你。”
柳伶兒連忙擺手說:“我不要緊,等大家回來再一起吃。”
話聲末落,龍螗、龍蠔已經回來了。
龍蠐忙不迭地捲起衣袖,割下一片肉:“他們回來了,我們可以動手了!”
“你急什麼!先讓伶兒吃。”龍蟜眼明手快地夾回肉,裝在碗裡遞給柳伶兒。
“我們不等宮主嗎?”她楞楞地捧著碗。
龍蠐滿嘴是肉,聲音含糊地說:“宮主不跟我們一起吃。”
“我已經替宮主留下一隻腿了。”龍蟠看柳伶兒仍沒動手,補充道。
柳伶兒看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她也拿起香味撲鼻的肉塊嚐了一口,嗯──鮮嫩潤滑,她從沒吃過這麼可口的肉!
“龍螗大哥,這是什麼肉?”她吞下口中的肉問。
“這是麂子肉,是我跟龍蠐剛才獵到的。”龍蚰搶著回答。
“麂子?我沒聽過這種東西。”
龍螗笑著說:“往後你自然會看到,山上多得是。”
“有什麼好看的,長得不就像頭小鹿。”龍蟜掃興地說。
“伶兒你再問下去,什麼都吃不到了!”龍蠔催促柳伶兒。
柳伶兒笑笑說:“我胃口小,這就夠了。”她指指碗裡的肉。
“太好了!我可以再多吃點了!”龍蠐歡呼。
“你這麼貪吃,小心脹死!”
“喂!留一點給我!”
在彼此嬉笑聲中,結束了這一餐。
飯後,柳伶兒跟龍螗詢問附近水源的位置,想略作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