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呼嚕……”
悲傷的氛圍還沒醞釀起來,就聽腳下傳來不大不小的鼾聲。低頭一看,除了那個瞪著眼的小子還能有誰?——霎時間心中五味俱全,順了半天氣才算緩了過來,拔腳給符槐楓屁股上不輕不重地來了一下:
“小兔崽子!說多少次了,要睡之前倒把眼閉上啊!”
“咯……呼嚕……”
“……唉。”
第二天清早,天還沒亮,葛師父趁著槐楓還沒醒,把他連人帶包裹打發上了馬車。
按他的說法:避免道別場面,抑制悲傷情緒。
第2章
於是槐楓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孤身一人,被扔在了某個陌生的房間裡。
第一時間,他想要哭一下來表達離愁別緒。
可四下一看,連一個能上來安慰的人都沒有,一個人乾嚎實在不像那麼回事,想了想,還是省了這個心,乖乖地站起來,開啟包裹收拾東西。
然後就是報道、排隊、領物資,折騰一番之後,有個年長的僕役過來,帶槐楓熟悉環境。
總壇地方大,槐楓又是個不大不小的路痴,跟在後面走了半個時辰,除了飯堂以外,啥地方都沒認住。心想這麼晃悠下去,也是無用功,不如早點回房休息,明日早起還有早課——一扭頭,卻瞧見院外那邊正片的峭壁直插雲霄,石縫裡斜插出一痕古木,蒼、勁、扭、險,縱然槐楓這樣於美醜辨別不擅長的木魚腦袋人士,竟也福至心靈嘖嘖稱讚,連聲問道:
“那是什麼地方?”
“那就是後山連武場了。”帶路的僕役答得恭敬。
“練武場?”槐楓一聽,兩隻銅錢大的眼睛瞪得和門口的石獅子似的,“在那種……地方?”
“是,”僕役點點頭,手臂一掄,劃個圈,隔空把那整座山包了個囫圇,“那整座山,都屬松派所有。上頂上是試武臺,那邊是樁陣和……”
槐楓聽著他滔滔不絕的介紹,想起分舵裡那個在泥地裡隨手一劃戳幾根爛木條就算數的“練武場”,回頭再看看眼前這峻峭懸崖秀美山川,不由感嘆:果然中央的就是卓越的,高層的就是舒適的。
符槐楓當時就想竄上去看看,卻被僕役攔住了,說是景色維護辛苦,為避免非正常損耗,訓練時間以外部對外開放,任符槐楓怎麼威逼利誘懇求,就是不鬆口。氣得符槐楓心裡大豎中指:果然中央的就是官僚的,高層的就是低效的。
正扯皮間,卻見對面山腰上,竄出一個人影來:體態輕捷,身法曼妙,在近乎豎直的崖壁上,踩著突出的草根、石嘴,向上蹦跳。——若不是因為能清晰地看到他是二足站立的,槐楓幾乎要以為那是一隻蹬羚。
槐楓自己的輕功已不算弱,可看到這樣的高手,還是不由驚歎。目瞪口呆地看了好一會,忽然見他一腳踩空——還未等槐楓驚叫出聲,那人已經在空中打了三個跟頭,腰一擰,伸手抓住了山崖上生出來的一把草葉子,略一頓,再一次找準落腳的地方,開始向上跳。
槐楓長鬆了口氣:果然藝高人膽大,這個……等等。
眯起眼一看,那人穿的是鼠灰色的外袍——入門時,松派發給弟子的訓練袍。
敢情是個選拔組裡的師兄弟?
槐楓一面在心底感嘆,果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面板起臉,指著那人“他上得,我上不得?”
“你和他比?”帶路的僕役被他纏得煩了,終於在謙恭的麒麟皮下,露出了粗魯的馬腳來,“人家先前可是在總舵單劍首組裡拔尖的人物!”
原來是總舵首組的人,難怪輕功如此了得,只是……“總舵首組裡的人,怎麼又……”
“哎,這個說來話就長了……”
僕役君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