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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宮裡,人吃人,有的是孤魂冤鬼吧,她如今是真的信了。
萱香閣在後宮的另一面,殿前花卉珍奇,小橋流水,比不得蓮浣宮的華美大氣,倒也奢華精緻。
椒泥為牆,檀木擬梁。
清風一陣陣掠過,檀香木濃郁,直入鼻端,錦霓嗅了嗅,只覺得太香了,實在叫人無法承受。
未跨入門檻,便聽見低聲啜泣,竊竊私語,裡面七嘴八舌,小丫頭兩三個一批,捧著熱水毛巾進進出出。
輕皺眉,看來,這小產之事,是真的。
床上臥著一人,頭靠在羋閒鶴的懷裡,她面色慘白,見到錦霓進來,不由得目眥欲裂,咬牙切齒道:“就是你這個小賤人!你害死我麟兒……我要殺了你……”
只見閣內諸人,神色各異,或擔憂或憤慨,亦不乏看好戲之人。
那邊,劉美人扯著羋閒鶴的袖子不住嗚咽,這邊,錦霓冷冷地打量著那床上的一男一女,默不作聲。
“她下午,可是到了你那裡?你的侍女,還打了她的侍女?”
羋閒鶴輕輕放下劉美人,穿鞋下榻,徑直走到錦霓面前,冷聲質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是要三堂會審麼?”
錦霓揚起臉,四下一掃,人群霎時感受到她周身的寒意,幾個妃嬪奴婢被她這麼冷冷一瞪,竟是瑟縮了幾下。
“放肆!朕在這裡,跪下!”
錦霓眼珠一動,羋閒鶴這是拿出皇帝威嚴來發飆了麼,不過是個美人,他竟呵護如斯。
“我不跪!”
“你!”
羋閒鶴倨傲地站立著,眼底似有一簇一簇小小的火焰,與她對視半晌,扭頭衝一旁的香扇和小太監招呼道:“叫你們主子,給朕跪下!”
兩個奴才嚇得一哆嗦,忙跪著蹭了幾步,拽著錦霓的袖子,哭著求道:“主子,跪下啊,跪下……”
錦霓一揚手,揮去他們兩個,心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碾碎,痛楚與酸澀夾雜在一起,好不難受。
她直直望向他,低低道:“羋閒鶴,今日我跪了你,便不要再來招惹我!我沒做過的事情,你別想屈打成招!”
周圍的人,聽她道出皇帝名諱,倒抽涼氣,皆是一驚,齊刷刷跪倒一片。
說罷,錦霓輕蔑地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黑壓壓人頭,也不屈膝,就那樣直直地跪下來,膝蓋骨與冷硬的地相撞,發出“嘭”一聲悶響。
香扇和小太監都聽見了那聲音,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無奈不敢出聲,只敢雙雙抹眼淚。
羋閒鶴淡漠清涼的眸子裡閃過清亮,目光在她低垂的臉上流連了片刻。
錦霓跪著,臉上卻在笑,她笑那羋閒鶴關心則亂,平白地中了別人的圈套,如今,那真兇,怕是在心中偷笑,一石二鳥,不可謂不精。
“從今日起,除非有朕的手諭,蓮浣宮不得有任何人進出,若有違令者,杖斃!蓮浣宮上下,吃穿用度,一切從簡。”
頭頂響起他威嚴的聲音,那明黃色的衣角便蜿蜒而去,男人回身,好言相勸著那流掉孩子的女人。
這是,關禁閉吧,如此甚好,倒是隨了她的心。
第259章 打入冷宮遇刺客
錦霓慘笑著,畢恭畢敬地磕了一個頭,由著香扇慢慢將自己扶起來,那痠疼的膝蓋一抖,便“咯吱”一聲,險些站不穩。
揚起下頜,她笑著,懶得看那諸人臉上似喜似悲的各色神情,大步走出萱香閣。
一道閃電從天際撕裂重重黑色的天幕,夏日傍晚憋悶了許久,終於迎來一場暢快淋漓的大雨。
煙塵乍起,那繁多的珍奇花木,雨打飄零,一地芬芳。片刻前還在枝頭爭俏的大朵花枝,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