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斷。
“主子!主子慢點兒!”
香扇一邊小跑,一邊解下自己的袍子,想要給快步疾走的錦霓披上,免得她淋雨;小太監更是護著懷中的燈籠在前邊疾行著,眼看著那燭火明明滅滅,生怕照顧不到,錦霓一腳踩空。
那滂沱的雨,嘩嘩下著,錦霓凝滯的心,竟跟著一寬。
是啊,從此後,他便是做什麼,也跟自己無關,若不是為了……
她顫顫伸出手,那道舊傷痕已經癒合,可是猙獰的疤痕,卻是永久留下了。
宮中有那除疤消痕的藥膏,說是不出半月,便可煥發新肌,錦霓不稀罕,情願留著,做個念想。因為——
我,不相信,你們,死了……
想到這,她猶自一笑,將那手心,伸出連廊,感受那雨滴敲打在掌心的清涼。
那種超然的笑容,在半明半昧的紙燈的映照下,看得從後面跟上來的小丫頭,心下一驚。
萱香閣內,紅燭半殘,燈座上已經聚了一圈深紅色的燈油膩子。
“行了,都散了吧,劉美人要好生休息,叫陛下陪著,咱們先回。”
胡貴妃掃視了眾人一圈,率先出口。
皇后在佛堂禱告,沒有前來,此刻,後宮便是胡貴妃位分最尊,六宮自是看她臉色行事。
於是大家各自告退,羋閒鶴揮揮手,倦容更添了幾分。
“愛妃且慢。”
就在胡貴妃剛要踏出去的時刻,羋閒鶴突然出聲。
“朕覺得這事蹊蹺,愛妃能者多勞,替朕查清此事,免得六宮中人人自危。”
胡貴妃面上一頓,繼而點頭稱是,領了口諭,這才領著自己的人,嫋嫋婷婷地離去了。
看著她走遠,羋閒鶴這才推開懷中的人兒,眼眉一皺,冷聲道:“你這唱唸做打,要演到什麼時候?”
劉美人抽噎了幾聲,臉上淚痕猶在,眨著一雙圓眼,不解道:“皇上?皇上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一牽嘴角,羋閒鶴面色詭譎,淡淡道:“怎麼你懷有龍種,太醫院都不知道,也沒人跟朕通報?難道那群人都是吃乾飯的不成?來人啊,把太醫院的那群酒囊飯袋,都給朕宣來!還有,這萱香閣的奴才們,都把脖子洗淨了,給朕的‘兒子’陪葬!”
說完,他一把攫住劉美人的下巴,猙獰道:“愛妃,你看朕這樣處置,可好?”
劉美人驚慌失措,只好咿唔幾聲,冷不防,他的大手卻滑向脖頸,一把掐住她。
羋閒鶴笑得愈發動人,一雙鳳目微挑,流動著異樣的光,“愛妃,朕卻是糊塗了,朕是哪一次與你歡好,讓你珠胎暗結的呢……”
這後宮女子三千,他羋閒鶴一個都沒碰過!哪裡來的孩子,從石頭縫兒裡蹦出來的不成!
劉美人美目流轉,心中鬆了一口氣,想他是為了這次,然她早就想好了說辭,不由得浮上媚笑,嬌聲道:“皇上,您嚇壞臣妾了,您鬆開些……咳咳……”
羋閒鶴“哦”了一聲,果然鬆開了一些,等著她。
“就是那次您在萱香閣同臣妾一同把酒賞月,之後……之後您醉了,要了臣妾……”
她故作羞怯,欲說還休。
羋閒鶴大笑,看了她好一會兒,這才揚手擊掌,不過片刻,兩個侍衛拖著一個人進來。
“你們劉家,倒真是為朕操心江山社稷!”
他哼了一聲,踹了地上那人一腳,叫人抓起他的頭,讓劉美人看個細緻。
待她看清眼前人,不由得“啊”一聲尖叫——
那人,不就是上次,她爹爹劉將軍暗中送來的那個男人,與她連番雲雨,以求懷上“龍子”。
女人的反應不異於承認一切,羋閒鶴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