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多時辰裡,她同火雲還沒有獨處的機會。
而眼下……
一顆心因某個藏在心頭的疙瘩而怦怦直跳起來,慕朝棲悄悄側首看了火雲幾眼,最後總算是鼓足了勇氣。
“傷都好了嗎?”她冷不防小聲問他。
“啊?”將注意力集中在灶頭那邊的火雲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因此不由得脫口而出,“哦,好了,早好了。”所幸他及時回過神來,明白了女子所言何事,立馬笑呵呵地給出回覆。
“……”然而,對方越是笑得豁達,慕朝棲就越是覺得歉疚,“對不起……”她有些艱難地動了動唇,最終吐出了這想說卻遲遲無顏道出的三個字。
“誒——夫人這是說的哪兒的話?”聞言微有愣怔的火雲忽而翹起嘴角笑了,他扭過腦袋注目於身旁的女子,徐徐遣散了唇邊的笑意,換上了一臉認真,“火雲從未有一刻怨過夫人。”
凝視著男子絲毫沒有計較之色的容顏,慕朝棲忽然就鼻子一酸,進而驀地溼了眼眶。
原來被一個人原諒,是這樣一種叫人如釋重負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在你的人生經歷中,也許有很多人和事曾經惹你不快,讓你憤怒,甚至傷你至深,但你又何嘗不在別人的生命裡扮演過這樣的角色?所以,如果他們可以被原諒,值得被原諒,那麼事過境遷後,就試著去原諒吧。
☆、臨盆
這一日,受命到訪的三人就近找了間屋子,落了腳。
慕朝棲就快生產了,他們——尤其是土衾,得在最近的地方守著,以備不時之需。
但是,奈何女子租下的茅屋太小,這深秋初冬的,打地鋪又冷又不方便,他們就挑了個折中的法子,在附件尋了一處地兒,姑且住下了。
在接下來的半個多月裡,一行人的頭等大事,就是眼巴巴地算著日子,提前請了產婆,置備好各種能想到的東西,確保他們的夫人屆時能夠順利生下小主子。
這其中,神經繃得最緊的,當然就數孩子他爹了。
唉,也難怪,主子都快至而立之年了,終於同心愛的女子育有一子,他能不激動能不緊張嗎?
一路看著畢無莊為復國大業操勞了十餘載故而孤身多年的火雲等人,自是十分體諒他的,可半路殺出來的某個程咬金就不是這麼想的了。
消失了一陣子的老人家冷不丁從天而降,對終日坐立不安的畢無莊進行了各種不帶惡意的嘲笑。
要知道,這兩個年輕人可是害他操心了好幾個月——而今看他們總算是冰釋前嫌,他也跟著守得雲開見月明瞭,當然得把握機會,把他的損失給討回來啦!
欺負一個大肚子的丫頭非他老頭兒所為,不過,調侃調侃丫頭的夫君就沒啥好客氣的了。
於是,老人家在水、火、土三人的各色注目下,對心不在焉的畢無莊展開了各種各樣的“騷擾”——最後,甚至連女子生育後幾個月不能同(和諧)房的事兒都拿出來說道了。
畢無莊好無語——他看起來像是一個如(和諧)狼似(和諧)虎的男子嗎?
好在老人家到底還是個有分寸的,鬧騰了沒幾天,他就眉開眼笑地望著畢無莊悉心照拂愛妻的情景,隨後摸著白花花的山羊鬍,悄然離開了。
時至十月初,慕朝棲臨盆在即,畢無莊每晚睡在她的身側,始終保持著高度警惕。慕朝棲勸了他好幾次,讓他安心睡覺,可他都只是笑著替她掖好被子,柔聲催她快睡。
他總是這樣把她捧在手心。
是夜,男子仍是如此小心翼翼地守著她,終是叫女子鼻子一酸。她情不自禁地挪了挪身子,把腦袋輕輕靠在了他的頸窩裡。
香軟入懷,畢無莊登時一愣。
他的朝棲,已經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