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起來,死在莊郎君手裡的足足有二十七條人命。”蕭頌淡淡笑道,“你犯下的罪,左右都是個死,不過……死也有很多死法,英雄好漢拋頭顱灑熱血,腦袋掉了不過是碗口大的疤,蕭某實在不想看見莊郎君飽受痛苦和屈辱。”
“無非就是絞刑和斬刑。”莊尹放在腿上上的手緊緊攥起,大拇指上的睚眥扳指將周圍壓出一片白。
於以前不同,唐律規定死刑處決方法只用絞、斬。
蕭頌接過剛剛添好的熱茶,撇著上面的漂浮的茶葉,聽聞莊尹這話,頓了動作,好心的解釋道,“莊郎君倒是很瞭解刑律,不過蕭某做刑部侍郎這幾年來,這琢磨不出不少門道。比如這個斬刑,可沒有明文規定必須一刀斃命……”
“卑鄙之徒!”莊尹臉色鐵青的打斷他的話,“你究竟想幹什麼!”
蕭頌抿了口茶,“聽說莊郎君不怎麼配合查案,想必你也聽說過,蕭某的名聲可不怎麼好。”
言下之意就是,落在他蕭頌手裡絕不可能有活路,但若是好好配合,會考慮給個痛快。
其實關於蕭頌的傳聞倒也不是很差,只是說他雷厲風行,手段狠辣,身帶煞氣,這對於作奸犯科之人自然不是好訊息,但朝野之中對他風評極好,至少也說他剛正不阿。
“你想知道什麼?”莊尹雖然很不想承認怕了這個比自己小二十歲年輕人,但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服軟。
蕭頌倚著圓腰胡床的靠背,笑容不減,但莊尹膽敢傷了十七娘,不管怎麼交代配合,在他手裡都不可能會有好下場,然而從他平靜的神色中,卻看不出半點端倪,“聽說前幾日在蘇家門口徘徊,為什麼?”
前些日宋縣尉獻殷勤,派人去蘇府抓可疑之人,雖然不曾抓到人,但卻有捕頭與莊尹打了照面。也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莊尹扯出一個笑,身子微微向前探了探,滿是絡腮鬍子的臉上浮起一抹淫邪的笑,“蘇家俏寡婦的聲名遠播,要是把她弄到手,不比做山賊強?”
蕭頌一雙漆黑的眼眸盯著莊尹,直盯到他笑容僵在臉上,陡然爆出一陣爽朗的大笑,“哈哈,可以理解。”
就在莊尹以為矇混過關的時候,蕭頌笑聲戛然而止,淡淡道,“莊郎君,蕭某實在不想強行逼供,但我一片仁心,被人當成了蠢,莫非你懷疑蕭某的手段?想親眼見識一番?”
屋內壓抑的令人喘不開氣,蕭頌威壓的氣勢宛如潮水般綿綿不絕,連兩側站立的衙役兩鬢都滲出了汗水。
“放我兄弟一條生路,你想知道什麼都行。”莊尹終於繳械投降,這場對峙他沒有絲毫贏面。
“這個可以商量,但在我耐心沒有用盡之前,請你回答我的問題。”蕭頌修長的手指彈去不慎沾上的水珠,放下杯子,好整以暇的看著莊尹,“否則,萬一你的那些兄弟在牢獄之中暴斃可就不美了,你說是嗎?”
莊尹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從這個正義的刑部侍郎嘴裡聽到了什麼!同時也深深後悔提出這個要求,因為他把自己的弱點全然暴露在這隻狡猾的狐狸面前。
“蕭家人哥哥耿直剛正,蕭侍郎當真是獨樹一幟!”莊尹譏諷道。
蕭頌不可置否的一笑,未被激起半點怒氣。
頓了須臾,莊尹終於開始坦白,“十年前,我在聚水縣的牢獄中出資一千兩黃金買通當時的幾名獄卒,讓他們找一個犯了死刑的人犯替換,為了瞞過仵作的驗屍,他們盡力尋找與我體型相仿,年齡、相貌相類的郎君,那日,他們帶來一個酩酊大醉的郎君,相貌竟與我有三四分相似……”
不知為何,莊尹講到了十年前瞞天過海的過程。
蕭頌敏感的察覺到其中的問題,“那個酩酊大醉的郎君與蘇夫人有關?”
莊尹歎服的看了蕭頌一眼,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