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賣花啊……”男人才探頭,卻猛然被從店裡衝出來的龐大母老虎扭著耳拖進去,一路叫罵聲不絕。
薩兒看著戚淺秋飽受驚嚇的臉,拉了拉她的衣角。
“大娘,往這走。”
受到排擠是預料中的事,她受慣別人的冷言冷語。壓在她肩膀上的擔子沉重得叫她喘不過氣,自尊是多餘的。
“你不要緊吧?”生怕薩兒跟著她受了委屈,她垂頭低問看來一臉無所謂的他。
“大娘,你別擔心我,薩兒曾經跟著爹爹走遍大江南北,這些場面難不倒我啦。”他滿臉英雄氣概,拍胸脯的樣子讓戚淺秋覺得溫暖窩心。
她比一個小孩還不如呢。
薩兒直入市集最繁華的中心,熟門熟路的像走進自家的廚房一樣,被他拖著跑的蕾兒咯咯直笑,她從來沒這樣跑過。
他帶她們來到一處大院,其中錯落著大小不一的山石,各種型態的小池,與各類的盆栽植物,園子的某個角落瀰漫著石粉煙氣,敲撞著石塊的聲音沒有一刻停歇。
“石頭叔叔。”薩兒圈起手放在嘴上,放大聲的吼叫。
戚淺秋還沒意會過來,園子裡忽地冒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啊,薩兒,真的是你,那天我在街上看見你們爺倆還以為眼花,你爹回來居然沒有知會我一聲,沒義氣、沒道義,可惡啊!”石頭拿著鑽子的手揮來舞去,也不怕傷了一旁的人。
“我這不是來了,來賣花。”
“什麼時候你爹改行了?”他粗聲粗氣的吼。
“不是我爹。”
他這才發現安靜的戚淺秋,還有讓她不勝負荷的花籃,濃眉大眼下的表情有了浮動。
“小娘子,這花是你種的?”
“是。”
“好,我全買下了!”
“我只是想借個地方賣花,並不是要來兜售。”
他瞧著她,鑽子輕輕放到背後。“哦,你想要來隨時都可以,我這院子前頭是你的了。”
戚淺秋遲疑的瞧著眼前這個巨大的男人,雖然他講起話來氣勢驚人,然而比起背後裡傷她的流言,這人看起來可怕,卻感覺不到惡意。
“謝謝這位大爺。”她斂眉為禮。
直到回程,慢半拍的戚淺秋,才知道為什麼千鬱樹要讓薩兒跟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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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風把你吹回來?我以為起碼要十年之久才會再見到你。”
一身碧紗羅袍的焦天恩和一身布衣的千鬱樹對桌而坐,春暖花開,從柳枝迸出來的柳絮飄呀飄的,忽地,被茶盅的水氣吸收,一個扭腰,頭重腳輕的落人瓷杯邊緣。
“我這不是回來了。”
“回來卻不找我,要不是我認出你家薩兒最愛的那兩頭騾子,你我豈不是又要錯過?!”這個因為造園認識的友人,他卻老是當他是洪水猛獸。
“你可別又拉我去參加那些有的沒的場合,我討厭應酬。”千鬱樹眉頭微微皺起,這回他可先把話說在前頭。
茶剛煮沸,茶香嫋嫋,使人精神大振。
“你幫我造座新圈子,我就放你一馬。”
“你已經有四座園子了。不過我有比幫你造新園子更有趣的計劃,要不要聽?”千鬱樹自有打算。
“難得你會主動,我要聽,還要仔細參詳。”
“是跟你談個生意。”
“這小地方,我喚不到什麼商機,你看見了什麼?”他是別人口中的紈絝子弟,專管吃喝玩樂,敗家。
“事在人為。”千鬱樹有把握。
焦天恩霍地挺直腰桿,精神全來了。
“既然你會這麼說,一定有你的道理,好,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