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死便萬事休,留下的所要承受的比死人要多了去了。當天下人都傳遍她是個如何心腸惡毒的婦人時,宮裡的皇帝雖不曾親眼得見,那些閒來無事的宮中女人,八卦是她們唯一休閒的樂越,女人堆裡的皇帝他便或早或晚會聽到這一幕,她不能也不可以,讓皇帝認為她便那般的婦人。所以,她要讓比那些女人與皇帝更親近的人知道,她是柔弱的,縱使她有過份的舉止,那也是被逼的狠了,自保而已。
“四小姐,請換轎。”
不多時便到了太和門,梓清在香雅的扶持之下,落了轎。忽的便憶起,初見崔雲驍的那次進宮,不由得挽了唇角。左右看了看,似乎想確定,四皇子會不會又會從那個角落衝出來,說她撞了他的馬!
“四小姐,請。”德安輕聲的提醒著微微出神的梓清。
梓清收了恍惚的笑,走上宮轎。
“德公公,皇上他……”
一路上梓清都沒有打聽皇上招她入宮的用意,這會兒子在進了宮門才問起,德安不由得便尋思開來。“二公子曾稟明皇上,那玉玲瓏是四小姐尋出來的。”
轎子裡的梓清想了想,皇上這是想要獎賞她了?但也不像,若是有賞賜,怎會挑了崔雲驍不在的日子宣她入宮?那麼是同皇后一般的用意?只是想要警告她一番?
“公公,皇上近來心情如何?”
轎子外靜了靜。
梓清不由便猜度,德安會不會認為她別有用意,但住深裡一想,便也安然。這突然被召進宮的人,不打聽皇帝的動態,那才是不正常的。
果然,未幾,德安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皇上近來心情尚好。”
得了德安這句話,梓清再不言語。關健的事情已然知曉,那便罷了。再多問,便有些過了。
“到了,四小姐請下轎。”
梓清緩緩的下了轎,低眉垂眸的跟在德安身後朝前緩行。一路便見那些玲瓏精緻的亭臺樓閣,清幽秀麗的池館水廊,於安靜中透著皇家天生的尊威與奢華,屋脊上的雕龍,鱗爪張舞,雙須飛動,好像要騰空而去,這一刻,梓清才真實的感受到何謂帝王尊崇。
“你先在這候著,老奴進去通京一聲。”
“有勞公公了。”梓清再次緩緩一福。
德安點了點頭,放輕了腳步聲,朝殿內走去。梓清低了頭,看著眼前的一畝三分地,仍在思索著,皇帝為何要見她。
未幾,內殿響起德安看顯尖利但卻響亮的聲音,“宣王梓清覲見。”
梓清提了裙襬,婉婉上前,目光一直盯著眼前被自己踢起的裙裾,在眼角的餘光看到正前方有明黃的袍角時,方才站定,端端正正的磕頭行禮,“民女,王梓清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梓清緩緩站起,仍然低首垂眸站於一側。
“抬起頭來。”
“民女不敢。”
雖是說得那般的謙恭而卑微,然梓清卻是想起了那一幕一幕的肥皂劇,自己便如同劇中的角色,說著那單調而重一的臺詞。
“朕讓你抬,你便抬起頭來。”
臺詞換了?梓清收斂了心神,依言,緩緩抬頭,但仍是垂了眸,只將自己一張臉暴於皇帝面前,卻不敢去直視皇帝的容顏。
“前次朕見你,不曾細看,這番倒要細瞧了,是怎樣的女子,竟使得朕的外孫痴迷不醒。”皇帝略帶不屑的話聲響起。
梓清一驚,忙欲匍身討罪。
“不必跪了。”皇帝沉沉道:“姿色到是有幾分,可也不見得便是天姿國色!”
梓清抿唇,這會兒子,她不論說什麼都是錯,乾脆便什麼也不說,只那樣坦坦然的站著,任皇帝從頭到腳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