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還有心思塗脂抹粉!她此刻滿腹心事,卻找不到一個人傾訴,靳風啊靳風,你總是和你的名字一樣,來去如風,你可知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你在身邊呢?
迎賓館的盛大晚宴,場面並沒有程羽彤想象中的難看。
無情最是帝王家,看著韓君澈威風凜凜,神情愉悅的坐在當中的王位上,程羽彤心中感慨萬千。想必這才是真正的帝王吧,為了江山社稷,稱孤道寡卻仍要甘之如飴。這樣看來,韓霽並非是很好的選擇呢!
終於又看到了韓雷,被百官簇擁奉承著,身邊時川流不息向他敬酒示好的人群。而他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風度翩翩,向每個人問好,永遠的謙和有禮卻能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敬畏,只是眼角卻有著一抹掩飾不去的得意。這樣的人或許能夠對皇帝一職勝任愉快,如果韓雷不去勾結外族,韓君澈也許會真的考慮他。
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
程羽彤靜靜的看著韓雷那邊的熱鬧景象。莊皇后不在,她身份最高,得以坐在韓君澈的身邊,因而可以看到他高貴優雅的笑容之後隱藏著的無限殺機。有韓君澈這樣的父皇,還是裝傻比較能夠活的久一點,好一點。
也看到蕭烈了,他跟在那個使臣首領的後面,與每個人談笑風生,卻不像陳朝官員那樣刻意的去往韓雷那邊靠攏。熱情的招呼,卻適當的保持距離。看來他果然聽進了程羽彤的話。是個聰明人。只是倘若他有朝一日成為黎國君主,那陳朝必定又多了一個強大的威脅。
罷了罷了,她根本不屬於這個時空,又何必替古人擔憂?
不知道蕭烈會用什麼方法來找她。底下那些官員的醜態已經讓她看的幾乎要反胃,真是佩服其他那些娘娘們,一個個打扮的光鮮得體,就跟沒事人似的坐在她身後交頭接耳。不是有一句話叫“兔死狐悲”麼?顯然她們的心情完全不受這些變故的影響。
看來是就我一人在自尋煩惱了!程羽彤無奈的想。
“心情不好就去外面走走。”
程羽彤猛地側首看向韓君澈,卻發現他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眼裡是一片瞭然之意。
“合適嗎?”
韓君澈點點頭,輕聲道:“迎賓館裡遍栽木槿,此時正值花期,你去看看,散散心。”
程羽彤不敢看他高深莫測的眼睛,匆匆的行禮離開,留下一屋子驚訝好奇的眼光。
記得木槿是一種象徵悲傷的花朵,白色、粉色、淺藍,雖然顏色紛繁,卻朵朵都是滄桑。
“風露悽悽秋景繁,可憐榮落在朝昏。未央宮裡三千女,但保紅顏莫保恩。”突然想起李商隱的《槿花》,可見人心中若是傷感,即使滿目皆是錦繡,到她眼中也盡是愴然!
“好詩!”
程羽彤回頭看去,見是韓雷正分花拂柳的踏月而來,真是翩翩濁世佳公子,朝堂上的勝利讓他周身都散發出攝人的光彩。
“真是好詩!可惜太過傷感。”韓雷站到程羽彤的身邊,一雙幽邃的眸子深深的看到程羽彤的眼底。
“槿花朝開暮落,看上去是滿樹鮮花,卻是由無數短暫的生命組成。再多的繁榮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怎能不傷感?”程羽彤不去看他,轉過頭還是靜靜的望著那一樹一樹層層疊疊的木槿花。
“想不到你對花草也有這許多研究。”韓雷語帶戲謔,“雖說木槿悲傷,可你這遍身牡丹,富貴至極,又何必故作深沉?”
程羽彤心底竄出一股無名怒氣,冷聲道:“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你此刻風光無限,自是感覺不到這些的。”
韓雷愣了一下,道:“娘娘真是好文采。”他仍舊面含笑意道:“可是娘娘悲天憫人,為何獨獨要與在下針鋒相對呢?”
“豈敢!”程羽彤知韓雷所指的是被她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