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得淋漓盡致,讓清政府嚐到了遠端遙控的甜頭,認識到了電報的重要性。於是從光緒十年開始,在軍機處建立電報檔案,光緒帝親自下旨將電報視作公文來對待。同僚之間的電文往來,被稱為“電牘”,給皇帝的電報奏摺則稱為“電奏”。
所以查閱中國近代史料就會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從光緒五年到光緒十年這期間的電報,幾乎沒有檔案儲存。只有在一些滿清大員的個人收藏裡——如盛宣懷的“盛檔”中——才能一窺中國早期電報的風貌。
到光緒二十四年百日維新之時,電報的名分終於確定下來,被新法提升到了正式公文的地位。而恰好也是這個時候,電報的真正政治價值,也在這一年大放異彩。
光緒二十五年(1898年)6月11日。一心想要扭轉頹勢的光緒皇帝主持的戊戌變法正式開始,這是清政府最後一次挽救國運的努力。短短百天內,光緒和他信重的康有為、梁啟超等維新派就頒佈了數十條變法詔令,其中牽涉到編練新軍、興辦實業、鼓勵發明等政治、經濟、軍事各方面。一時間中國這隻睡獅,似乎有了那麼點猛醒的樣子。國內的有識之士無不翹首企望,希望他們心目中的明君光緒,能為中國再造一個盛世中興的氣象。
然而積重難返的滿清朝廷,走到了封建社會的末期,已經不可能像明治維新的日本一樣輕易擺脫那太過沉重的歷史包袱。上有積威數十年的慈禧太后,中有閉目塞聽的守舊官僚,下有民智未開的無知百姓。漫說光緒不是光武帝,就算他有著超越唐太宗、宋太祖的才華,面對著這無奈到了極點的局面,只怕也只能黯然一聲長嘆罷了。更何況,他只不過是個徒有熱情,卻既無治國的實際經驗,又無可依靠的班底的空殼子皇帝呢。
所以慈禧一反手,光緒皇帝就翻身落馬,戊戌六君子或死或逃;所以戊戌變法在史書上,就被後世人取了個別名“百日維新”。一場變法強國的春夢,終究不過是空中樓閣而已。
這件事的直接影響,一是讓本來已經保守到了極點的風氣更趨保守,中國的國運也向著背離世界大勢的方向加速滑落。二是慈禧也對這個忤逆的乾兒子光緒深惡痛絕,連將他握在手中當傀儡來耍的念頭都完全斷絕了。
光緒二十五年(1899年),慈禧太后立端親王載漪之子溥儁為“大阿哥”,準備廢黜被幽禁在瀛臺的光緒另立新帝,史稱“已亥交儲”。但是讓那個慈禧始料未及的是,這個決定竟然引起了中外輿論的一致強烈反對——洋人同情較為開明的光緒皇帝,各國公使對立儲一事冷眼相對,一個去道賀的都沒有;而在國人中間,更是掀起了軒然大波。
無論如何,光緒畢竟是大清帝國的皇帝,象徵著皇家的光榮和尊貴。而且他儘管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總還是個肯做事的皇帝,這點比起那些因循守舊的官僚們更是難能可貴。並無失德之處而要被篡廢,不管是革新派還是一般百姓都是為之抱不平的。於是,民間對慈禧太后乃至整個滿清官僚體系的不滿,就在這一刻集中爆發了出來。
率先義無反顧地站出來的,是一位叫做經元善的老叟。
經元善,字蓮珊,號剡溪聾叟,是上海著名的富商,熱心於洋務和公益慈善事業,對民族企業尤為支援。當時由江蘇、浙江、福建至廣東的電報線路架設工程缺錢上馬,需要吸納民間資金,主持此事的盛宣懷找到經元善想辦法,他當即痛快承諾,並和謝家福、鄭觀應聯合組織35萬兩白銀投入。以此功績,經元善被李鴻章任命為上海電報局總辦,從此與電報有了不解之緣,擔任此職長達十八年之久,把上海電報局經營得風生水起,好不興旺。對於維新變法,經元善是舉雙手贊成,並且身體力行,積極在上海實行新政。
慈禧改儲的訊息傳來,同情光緒的經元善大為震驚。他當即向老上司盛宣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