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削直的薄唇抿成一道倔強冰冷的弧度,面目丰神,她雙目如炬地盯著空氣一處,水色相交瀲灩之處,她卻就像一尊殺神般森然,凜凜寒意瀰漫四周。
譁剌剌,稀瀝瀝的水珠浸溼了一地,無一倖免。
“阿……阿梅?”夏合歡驀地收起功法,掠上水潭邊,他觀察到靳長恭渾身溼冷,眼神拗直地看著水潭,眼珠偶一閃爍,紅光越炙,一言不發。
他一愣,伸手握住她了冰冷的手指,輕聲道:“阿恭,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靳長恭撥出一口濁重之氣,便冷冷地撥開他的手,她收回陰戾的視線,淡淡斜向他道:“剛才,你們去哪裡了?”
夏合歡聞言眸光一閃,若無其事地垂下手,他睨了一眼蒼帝,道:“在半路遇到了一些事情給耽擱了。你呢?方才我看到水池邊彷彿立著一個人。”
靳長恭靜靜地盯著他半晌,才看向蒼帝,道:“是。我在這間殿宇遇到了一個曾經熟悉的人,不過……卻是別人假冒易容的。”
雖然那個假冒之人,亦算是她熟悉的人之一。
蒼帝與夏合歡兩人表情都微動一下,然後紛紛都沉寂下來。
“其實,方才寡人追著那名可疑之人,便被引進了隔壁暗室,同樣遇到了外界熟悉的人,其結果如你一樣,也只不過是一名假冒之人。”蒼帝聲音不緊不慢,唯我獨尊的面容卻沒有了任何笑意。
靳長恭眸光流轉,斜向夏合歡。
“寡人情況亦屬相同,原先本是一路追隨著你的背影,卻在半途中被引導而去……而在一間空曠的房間內遇到了一名熟悉之人,卻道也是假冒,再之後……寡人聽到牆邊傳來一些奇怪的動靜,附耳驚聞有你的聲音後,便才急切破牆而入。”
夏合歡此時亦不再作隱瞞,詳細地交待了方才發現的事情。
靳長恭摩挲著下頜,道:“看來……這座神秘莫測的宮殿內,除了我們三人,必然還有另一股不明目的的勢力,現在可以確定的就是——他們人數絕對不少,並且其中還有一名絕頂的容易高手存在。”
“容易高手……能夠將我們認識的人,一一倒模出來,並且模仿得惟妙惟肖,他們相必對我們知之甚祥。”夏合歡沉吟道。
“雕琢一張精緻瑕疵甚微的人皮面具,並且能夠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所需時日必然不短,試想,他們末必對我們知之甚祥,但是對我們所識之人卻瞭如指掌,我想我們果不其然是落入一個精心策劃的陷阱內了。”靳長恭介面道。
“既然弄不清個究竟,那毋須太深思討論了,只要一路尋找下去,寡人不信挖不出真相!不過在這之前,以防止我們之中出現被人假冒偽裝,我們是不是該提前做些預防?”蒼帝把玩著煙桿,流金般的虎眸熠熠泛著凜洌的光芒。
“的確,不過這件事情我已經想到了辦法了,你們——都靠過來。”靳長恭勾起一抹無害的微笑,霧靄眸色難掩光暈,上弦月般溫和素雅。
夏合歡不置言語地聽話走近,而蒼帝雖心中將信將信,卻若穿花踏月般,步履輕捷而沉著。“你們將手伸出來。”
靳長恭首先伸出自己的手。
夏合歡看了她一眼,便伸出細長而削薄的手掌。
“此舉是何意?”蒼帝嘴角一勾,伸出一雙厚韌而粗糲,並不像養尊處憂的一雙寬大的手掌。靳長恭但笑不語,她一左一右同時握住他們的手。
那溫涼的觸感,就像一塊冰豆腐,軟軟的,滑滑的,令夏合歡覺得手心癢癢的,忍不住想抓住她,然而下一刻,卻覺手心一痛……
蒼帝被靳長恭握住時,反射性身子一僵,有種氣息暴漲的幅度,卻在下一刻被他生生壓抑住,他黑金瞳仁微斂,保持著順暢而低緩的呼吸,就在他閃神那一瞬,只覺手心處一陣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