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直朝另一個男編輯的茶杯中落去。不愧是女俠,好一份手勁腕勁加準勁,三勁撥三屎,叫人懷疑她出身暗器世家蜀中唐門。
那男編輯比較斯文,抬起頭戰戰兢兢問:“誰?誰把死蒼蠅扔我杯子裡了?”
那女俠敢做不敢當,開始栽贓,伸一陽指瞄準我說:“你問他!”
那男編輯說:“你,你這人,你這人怎麼這樣!”一句話分成三截,接連衝鋒,彌補了他語氣力度上的不足。
孫子說,敵進我退。我沒聽孫子的話,上前一步說:“哪裡有死蒼蠅?”
那男編輯提起茶杯說:“你看你看,咦?莫非這蒼蠅特別重,沉下面去了?”
孫子還說了,實則實之,虛則虛之,我再次推翻他的理論,實則虛之,說:“老師審稿辛苦,眼睛看花了。”
男編輯一時找不到證據,只好預設我的觀點,提起茶杯痛飲一口,矛頭暗暗轉向領導,說:“這麼下去我的眼睛非瞎掉不可,這幫官僚也不給我們發點潤眼液。”
他這話引起眾人共鳴,個個抬起頭來,一齊###領導,掃蕩面積廣泛,從北城出版社的社長到中央分管文化的首長,統統暴露在他們的槍口下,最後他們總結出一條結論:給編輯配備潤眼露應該列入為老百姓辦實事的國家十大建設工程。
女俠編輯見我幫她解除了警報,和顏悅色低聲詢問:“那到底是什麼?”
我受寵若驚,激動之下口無遮攔,說:“那是三味真屎。”
女俠問:“何為三味真屎?”
我說:“耳屎眼屎鼻屎各一錢,磨成粉末,調以鼻涕口水,搓揉片刻,待渾然一色,即成。”
那女俠嘿嘿偷笑,花枝亂顫,頭皮屑飛舞,我見她和男編輯似有宿仇,討好地說:“老師,若嫌藥力不夠,此書稿中還夾有幾枚。”
女俠將書稿朝我懷裡一塞,像狠心的母親拋棄女嬰,收腹提肛,暴喝:“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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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回家的途中遇到先前被我砸停的那輛公交車,再聽到圍觀群眾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想笑都笑不出來,因為我餓得實在沒力氣了,得趕緊回家吃碗泡麵去。
我用一個很體現飢餓的姿勢跑了兩步,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原地急剎轉聲,幾乎和後面趕上來的傢伙碰撞親嘴,急忙伸手阻擋其瘋狂的衝勢,不料入手綿軟,貌似按在兩個氣球上,我害怕氣球爆炸,趕緊縮手。那人餘力不衰,結結實實將嘴拱在我的雙唇上,撞得我芳心亂跳,門牙生疼!那人將嘴從我臉上拔出去,很興奮地說:“你,你是東子嗎!我,吾腎虧啊!”
我滿臉通紅,心說:你腎虧也用不著親我的嘴吸取陽氣吧!
此人不容我分辨,雙臂一張擁抱住我,親熱地說:“吾腎虧,你不記得拉?”
我掙扎著說:“你認錯人了吧,我不是醫生也不是藥店老闆,你腎虧不關我的事。”
此人激動說:“你好好看看我,好好看看我!”
我於是好好看他,一身肥肉,不像腎虧的樣子,就說:“你挺好的。”
此人說:“你仔細看我,往瘦裡想,我最近半年才胖起來的。”
我於是把他往瘦裡想,說:“你的確是虛胖,得注意營養,少吃甜食。”
此人話語聲調一變,成為我記憶裡日漸遙遠的鄉音:“你小子是水仙花插菜地裡,裝蒜是吧!我是灰狼,灰狼你記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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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狼我當然記得,今早出門時還想到他呢,我來回研究這胖子的嘴臉,終於撿回了一些灰狼的痕跡,於是假裝激動地擁抱,飽含深情地說:“灰狼兄弟,一別七八年,你想得我好苦哇!”這才想起灰狼的確有個正名叫武盛輝,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