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5
“我也不知道。”元愉輕輕搖頭,“可世道險惡,後宮之中更是如此,我說不上來是不是有人對你不利,可總是放心不下。”他轉過頭,手輕輕撫上她的秀髮,“你答應我不要再魯莽行事,好不好?”
“你這是在告訴我不要再去想報仇的事?不要再去查?”穆榕榕問。
元愉輕輕一笑,“我知道這件事對你的打擊很大,雖然你不曾告訴過我事情的究竟,可我還是能猜到幾分,如今你已是公主凡事更要三思而行,你的命運不禁牽涉到穆泰一族,還牽涉到皇室名節。”
穆榕榕點了點頭,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俊朗的男子,想不到他玩世不恭的模樣之下還有心思縝密的一面,對他故意絆倒琴姑姑之事也有了幾分理解。那是他在阻止自己犯錯,以免牽涉無辜。
“我該走了。”他站了起來,“時辰快到了!”卻沒有邁出步子,而是站在原地深深地凝視她。
穆榕榕站起身來迎上他的目光,眸中晶瑩閃動。
“榕榕,有什麼事你可以去找母妃商量,她可以幫你。”元愉終是對她放心不下。
“嗯,我知道了。”她答了,聲音有些哽咽。一絲亂髮滑落額前,她卻沒有拂去。
元愉抬手想為她拂去額前亂髮,抬起的手卻僵在半空中,他似在隱忍什麼表情十分痛苦,停滯了一下之後還是輕輕為她將髮絲挽到耳後,手卻停在她的耳邊,沒有拿開。
穆榕榕輕輕抬手撫上他的大手,感受著他的溫暖,而她纖長的手指卻是冰涼。
“對了。”他又想起什麼,“不要讓別人知道你的眼疾已逾,包括皇兄。”
“知道了。”她幽幽地點頭,卻不知道他此一去今生是否還能再見。
“榕兒!”元愉雙臂一伸猛地將穆榕榕抱進懷中,緊緊地將她扣在懷裡,彷彿要將她揉進身體裡。“榕兒……榕兒……”他一遍又一遍地輕喚她的名字,彷彿要將此生的呼喚全部喚盡,要將她刻進靈魂裡一般。
穆榕榕感到窒息,緊貼在他的鎧甲上,卻只是冰涼。
☆、陰謀1
元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鬆開了她,“我必須走了。”他俯頭與她的視線平行,凝望著她的眼眸,輕輕捧起她的臉,“榕兒……”雋永的吻印在她的額頭,要為她烙上自己的烙印。
千言萬語終須一別,他終是鬆開她決然地轉身離去。
穆榕榕望著他的背影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只能任由他淒涼的背影漸漸遠去。
元愉那張俊朗的臉猶如刀刻一般肅穆,他不敢回頭,他生怕一回頭就再也不願意離開她,他害怕一回頭就會想要將她帶走,離開這是非之地,遠走高飛。
他跨出覓景苑的大門,卻聞得悠揚的琴聲苑中傳來,悠遠又靜逸,串串音符中滿是離愁,堆滿了傷感。
他的步子頓了一下,卻沒有轉身,那雙凌厲的眼中滿是淒涼,他深吸了一口氣抑制住眼中就要奪眶而出的晶瑩,終是大步離開,赤紅的大氅在寒風中翻飛。
待他走遠,有一人從林後走了出來,身著玄色龍袍頭戴九旒冕,他看著元愉離去的方向又聽著這悲涼的琴聲,一雙星眸中盡是肅殺。
……
積雪融盡,已是兩月過去。
穆榕榕雖時常同太后、太妃一起小坐,話話家常再撫上一首曲子。心裡的疙瘩卻終究沒有解開,她著實想不明白若太后真的是她的母親,那麼當日她殺死容府一家之後為何沒有來找過她,她的目的是什麼?這當中是不是還有什麼不為人知地隱情?然而她所擁有的玉佩和身上的胎記又證明著她就是那個公主。她很苦惱,想不出究竟。
兩月以來心情甚好的可能就數陸凌了吧,自從他知道元恪、元愉和穆榕榕竟是兄妹之後,喜悅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