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只照出朦朧的黃光……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逃開你嗎?”迎面望著他的雙眸,“除了兒子外,我……還害怕一件事,我怕我有一天會恨你。”
尉遲尊轉開眼,望了望天上的星子,良久沒說話,恨他?恨他總比見不到她好吧?一伸手,抱起她,如果帶她回去可能會讓兩人的後半生活在痛苦中的話,那麼他願意承受這種痛苦。
四十七 封后 二
在內衛的護持下,尉遲尊一行人安穩地出了凡州城,不是金云溪不想反抗,也不是她沒能力,至少在凡州這塊屬於她的一畝三分地裡想對付她,還沒那麼容易,她敢這麼放心的跟他走,自然有她的理由,就像華黎所說得,她也變了,人啊,隨著時間的遷移,都在不斷地改變,再堅強的人也會被時間所削割,有的成了英雄,有的成了狗熊,有的很積極,有的很無奈。
尉遲尊即便知道她這麼順從地跟自己走,肯定有什麼不為所知的原因,但他更肯定自己的判斷。在他的潛意識裡其實是有些低估金云溪 的,因為他現在正是豪情迸發的時刻,與金國的樂窯之爭儘管獲利很 少,但至少也算是個小小的成功,與金宏相比,他肯定金云溪比不上她的哥哥,至少在大事上他敢如此下定論,因此,他能保證在進了大魏之後,他可以掌控一切。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地待在他的身邊。
時隔三年多。金云溪第一次踏進魏國的土地,祁羊城外依然是茅草叢生,只是城門外沒了衣杉襤褸的流民,沒了成堆地枯骨,有地是絡繹不絕的商隊、出入有序的百姓……
“皇上……”守鷹勒馬俯身靠到馬車視窗,像是有什麼事想報又不敢報。
尉遲尊正在跟北南對弈,或者確切點說正在教他下象棋,“什麼 事。”
“……”
看了一眼金云溪,確定她臉上沒什麼異樣之後才下馬車,車駕早在守鷹稟告時就停下了。
“宮裡來信了……”此後的話她再也沒聽見。或許是他不想讓她聽見。
宮裡來信了?還能是什麼呢,除了那位新任王后臨產,怕是沒什麼事了吧?“北南,你可知道這棋盤當中的是什麼?”
小傢伙仰臉望著她,“楚河漢界!”
“那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伸手給兒子整理了一下衣袖。
“姨娘說,楚河漢界就是一條大溝!”
一條大溝?鍾離還真會解釋。
“姨娘還說。北南要先學圍棋,因為圍棋最簡單。也最難。母親,為什麼圍棋既簡單,又難呢?”
“等你跟姨娘學會了就知道了。”摸著他的小臉蛋,這個孩子既可憐又幸福,生下來就註定不會有多少父愛。卻也因此得救了。
“姨娘她們也會來嗎?”
“會。姨娘會來接咱們,北南想回凡州嗎?”
“想,凡州有師傅、有姨娘、有龍刃哥哥、有小四叔叔。有很多叔叔,姑姑……”
“可是沒有父親。”
小傢伙看了看掩著的車簾,“師傅說,父親有很多兒子,還有很多很多女人,沒有我也一樣,可是她跟姨娘不一樣,她們只有我一個,我是她們的希望。”
原來華黎都是這麼當師傅的,難怪她直嚷著一定要當師傅, “那……你不喜歡身上這些漂亮衣服嗎?”
有模有樣地嘆一口氣,“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
沒想到鍾離教了他這麼多東西,攬過小傢伙的小身子,“母親希望你永遠記得這句話——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有些事到了該放地時候一定要放,否則害人也害己。”
小傢伙從母親的脖子上抬頭,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眨也不眨地看著她,突然咯咯笑出了聲。
“怎麼了?”
爬到母親的耳邊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