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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問題是:在這樣一個軍閥統治下的亂糟糟的地方,究竟如何建立一個“好政府”呢?胡適、丁文江們的藥方竟然是如此的簡單:好人出來奮鬥!在這群自由知識分子看來,民國政治壞到這樣的地步,就是因為“好人自命清高”。只要好人起來了,而且奮鬥了,政治清明就有希望了。

孔老夫子說過:“己欲立而立人,已欲達而達人。”丁文江、胡適之所以要聯合十六個著名知識分子公開發表宣言,就是為了要給國人,尤其是知識界樹立一個“好人”挺身而出的道德表率。也許剛剛從傳統士大夫脫胎而來,當年這批“五四”知識精英是頗為自負的,自以為一言九鼎,舉足輕重,只要出山振臂一呼,不說扭轉乾坤,也足令地球抖三抖。對政論的作用,胡適後來有段名言:“政論是為社會國家設想,立一說或建一議關係幾千萬或幾萬萬人的幸福與痛苦。一言或可以喪邦,一言也可以興邦。”丁文江講得更徹底。他有一篇演講,題目就叫《少數人的責任》。他以達爾文的生物學觀點作為依據,認為自然哺育了一種超人,即少數人,他們主宰了社會進步,“組織政府當然也是少數人的事”。同樣強調知識精英的神聖責任,胡適的興趣主要在體制外面,知識分子替代民意機關,主持正義、輿論干政。而用世之心更切的丁文江,則不滿足於“談”,他更希望“幹”,尤其到政府裡面,去履行“少數人的責任”。一旦出現這樣的機會,丁文江是不肯輕易放過的。

所謂的“精英政治”或“好人政治”,無論在東半球還是西半球,都是歷史悠久,源遠流長。不過,同樣是鼓吹“一打好人”,中國與西方的知識分子語境與重心是有差別的。現代西方的自由主義者如羅素之流,他們所面對的政治體制,雖然區域性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但整體架構早已是民主制,所以只要有“一打好人”出場,加以修補,自然會更趨完善。但可憐的中國自由知識分子所要對付的,是再黑暗不過的強盜政治,體制問題不解決,縱然有“十打好人”,也於事無補。其次,西方人相信人性本是自私的,所謂“精英”、“好人”不一定意味著道德上必定是聖人(如果是自然更好),而是有專業知識,有行政特長,所謂“專家治國”也。但是,丁文江、胡適他們所強調的“好人”,道德氣味極濃。胡適認為,“好人”標準有兩條,一是“人格上的可靠”,二是“才具上可以作為”,“進可以有益於國,退可以無愧於人”。胡適總算全面,還講兩點論,道德和能力都講。而丁文江,比胡適更看重道德。他最欣賞曾國藩的“原才”思想,所謂“一二人者之心向義,則眾人與之赴義”。丁文江堅信:“只要有少數里面的少數,優秀裡面的優秀,不肯束手待斃,天下事不怕沒有辦法的。”也就是說,只要有“一打好人”出山,天下風氣就要變一變,政治問題也就迎刃而解。為了替將來的出山做準備,丁文江甚至考慮組織一個“好政府黨”,首要任務就是進行個人的道德訓練,在道德上,儲存“好人”的資格,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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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文江:出山不比在山清(3)

畢竟是從小背誦“四書”“五經”出身,丁文江、胡適縱然啃了多年的洋麵包,他們的知識結構仍然是中西摻雜、新舊並存。在他們的內心深處,在“五四”知識分子的“集體潛意識”中,始終飄飄蕩蕩、若隱若現地遊走著一個傳統的幽魂,這就是儒家政治哲學中的道德理想主義——聖王精神。按照張灝的說法,這一精神的實質在於認定“人類社會最重要的問題是政治的領導,而政治領導的準繩是道德精神。因為道德精神是可以充分體現在個人人格里,把政治領導交在這樣一個‘完人’手裡,便是人類社會‘治平’的關鍵”。顯然,從個人道德訓練入手“幹”政治的丁文江,他的思維脈向是不出“修齊治平”、“內聖外王”這類傳統路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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