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營養、醫生說什麼我聽什麼。可是,情況仍然在惡化。你千萬不要對我的未來抱太多樂觀的想法。”
瀝川的語氣非常漠然,好想他自己是醫生,在說別人的病情。我暗暗地想,這麼多年病下來,一波又一波的治療,一次又一次的打擊,承受這一切,需要一個多麼強大德意志啊!而我和他的那一點點短暫的歡樂,又該是多麼的珍貴。瀝川那麼地需要愛和支援,卻又那麼堅決地拒絕我,他的固執真是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我忍不住嚷嚷:“小心?你這叫小心啊?你跳垃圾垃圾箱割破手、冒雨和我吵架、去酒吧喝酒,吐的要死還要逞強………這一切都說明,你不會照顧自己。”
“小秋,”大約說多了話,他疲憊的咳嗽一聲,眸光轉暗,“如果癌症轉移,繼續轉移到肺,我已經切除了大半個肺,沒有什麼退路了。如果是骨轉移,我會被截肢。我絕不同意再做任何截肢手術。MDS繼續惡化,是急性白血病,死亡率很高。等待骨髓配型,遙遙無期。就是配上了,也不是一了百了,還會有層出不窮的併發症。你還想聽更多嗎?”
“你繼續說……”
他低頭沉默半晌,定定地看著我:“治療期間,我們不能要孩子,也許永遠不能有。經過多次化療。。。。。。我可能。。。。。。可能會令你生出外星人。”
我終於明白了。這一定是瀝川最大的心結。我一直和瀝川說我喜歡孩子,喜歡很多孩子,發誓要給他們足夠的母愛。
“不要就不要,咱們可以領養。我還省事兒呢,我特怕疼!”我再笨也知道保住了分母才有分子。沒有瀝川,我什麼都沒了,還談什麼孩子。
“怎麼?”他張口結舌了,“聽了這麼多,你一點也不害怕?”
“不害怕。”
“我答應你,小秋,如果你。。。。。。”說的太急,他不得不停下來喘氣。過來十秒鐘,方能繼續,“如果你現在離開北京,我一定努力地活下去。”
“不,我不離開北京。我喜歡北京。”
“那好,你留在北京,我去別的城市。”
“你去哪兒我都跟著,別想甩掉我。”
他苦惱地看著我,臉是灰色的,頭大如斗的樣子。
“小秋,”他撫摸著我的臉,矇住我的眼睛,用催眠術般動聽的聲音在我耳邊說,“你只有二十四歲啊。二十四歲的女孩子,如花似玉,多少男人願意珍寶般地把你捧在手心裡。你不必跟著我這半死的人去混日子。除了痛苦、擔心和恐懼,我什麼也不能給你。你應當有個幸福完整的人生、一份長久的愛、嫁一個可以呵護你一輩子的男人。或者至少你受欺負了,他可以為你去打架。。。。。。”
“瀝川”我瞪著他,“既然知道‘如花似玉’這個詞,你少耽誤我點,好不好??再說,我本來已是要走的,是你自己給我打的電話。所以,是你球員我留下的,”
“我?”他眉頭凝成一團,“我什麼時候給你打過電話?”
“辭職的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沒給你打過電話。”他肯定地搖頭。
“你打了。”
“我沒打,”他說,“絕對沒有打。”
我給他看來電顯示:“這是不是你的號碼?”
他看看我,又看看手機,愣了愣,說:“我真的沒打。我當時覺得有點不舒服,想給Rene打電話,剛按下鍵就覺得反胃,於是扔掉手機去了洗手間,回來的時候我不大舒服,趴在桌上睡著了,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
我張大嘴,額頭亮晶晶的,被打擊了:“這麼說,你是按錯了鍵?”
他的眼睛像兩隻冰雹子:“恐怕是的。”
“我問你,Rene是‘R’,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