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2/5頁)

做什麼”,而直書“做什麼”,像李白這首

玉階生白露

夜久侵羅襪

卻下水晶簾

玲瓏望秋月

是“誰”卻下水晶簾?是“誰”望秋月?詩中的環境提供了一個線索:是一個深夜不能眠的宮女。但沒有用“她”或“我”這類的字,有一個特色,那便是讓讀者保持著一種客觀與主觀同時互對互換的模稜性;一面我們是個觀眾,看著一個命運情境的演出在我們的眼前,一面又化作宮女本身,扮演她並進入她的境況裡,從她的角度去感受這玉階的怨情。一者是景、一者是情,一時不知何者統領著我們的意識。我們可以說,“情景交融”的來源之一,便是主客既合且分、既分且合的狀態。

事件之前不加人稱代名詞的另一個意義,還可以用西方畫的透視作反面的說明。透視的產生是:畫家定位定向地看。畫家“領”著觀者透過他所選擇的觀點方向去看。加上人稱代名詞,便是“以我觀物”,也是定觀點定方向的作法,如“我輕輕地來,我輕輕地去”便是(西洋詩、早期的白話詩這類句法最常見);不定透視(如中國山水畫)、不定人稱代名詞(如許多中國詩)便是畫家、詩人安排好景物以後,站在一旁,讓讀者(觀者)進入遨遊,感受。

另一個“機要”的層面,便是中文中動詞裡超脫了時態的變化。這一點,仍然可以用西方語言很重視的時態變化來作反面的說明,像英文中的現在式、過去式、將來式,是刻意的要我們意識到“時態”,I walked——我(過去)走過。這便是定時——昨日“如此”,今日“不同”或者“仍如此?”是激發讀者分析性思維,指導、領導讀者思維方向的元素。中文沒有時態的變化,是因為在詩人的意識中,經驗,或應該說所呈示的經驗是常新的,是大家都可以參與的。則在明顯的“事過境遷”的情況之下,在文字的層面上,仍不流露分析性的痕跡:

鳳去臺空江自流

用英文來說,便有下列的趨勢:The phoenix had gone(過去完成式);The terrace is empty(現在式);The river still blows on alone(現在及展向將來的含義)。用白話來說明這英文的句子是:“鳳去了,臺現在是空的,江仍然繼續流著。”文言原句中當然也含有這個意思,但卻著重其“演出性”,彷彿是一個繼起的“現在”在眼前作戲劇性的演出,所謂“事過境遷”的意義是後發的,是在觀者直接接觸經驗之後。這個經驗過程可以用電影中的時間來說明,電影用的是活動的形象,文字中所用的“過去”“現在”“將來”的標誌(如“他來了之後”,“在他來之前”)在電影語言裡是不存在的;我們只有一連串不斷繼起的“現在”。所謂時間的變化,不在電影語言本身,而在觀者“感”後的“抽思”。

“不決定人稱代名詞”,使我們主客自由換位,使情境開放,任我們參與創造;“沒有時態變化”,使原是作者過去的經驗得以常新的面貌直接演出在我們目前。這是語言中不定位、不定時的一些重要的美感效果。

回到前面的問題來,文字作為一種表義的媒體,真的可以完全做到“不涉理路”嗎?完全可以做到不定位、不定時、不定義嗎?

答案是:不能。雖然我們說:文言的語法有高度的靈活性,作為一種語言,自然無法“完全”超脫“理路”。就以周策縱這首(妙絕世界的)“字字迴文詩”來看,有很多句子還是呈現著“勉強”和“生硬”,這不是詩才的問題,而是語言本身必有的限制。

中國古典詩中的傳釋活動(7)

一般來說,一首詩中還是脫離不了“說明”(情或理)與“演出”兩面。說明物我關係的如孟浩然的《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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