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對瑞王道:“如果讓你做了皇帝,你皇兄會怎麼樣?你方才說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日後你成了天子,要什麼不可得?你皇兄即便武功絕世,可他畢竟並非孑身一人,他南海的基業,甚至朕,南康,你三個妹子,這些都是他的心思,到時,你會怎麼對他?朕若將皇位傳與你,則你皇兄他日,必將被你囚為禁/臠!”景帝一甩衣袖,冷聲喝道:“朕給過你機會!朕給過你機會,朕三日前說要設宴,宣佈一件大事,你自然知道朕說的是要讓位給你皇兄之事!朕做這些,不過是在試探罷了,如果你在今夜不曾有所動作,朕就會當作從來什麼事情也沒有!朕雖然提前做了這些佈置,但朕卻不想讓這些佈置派上用場,可你,卻逼得朕不得不如此!”
瑞王定定看著景帝,一言不發,景帝的胸口微微起伏,半晌,才逐漸平復了情緒,冷聲道:“你的一切都是朕給你的,因此朕也可以一夕之間,都收回來。。。你是朕的兒子,即便是做出這等事來,朕也不會殺你,但自此以後,也不想再看到你。。。朕會讓人派船出海,送你去硫球,終其一生,你都不必再回中原了!”
此刻瑞王的眼神已經趨於平靜,待景帝說完之後,便低低笑道:“父皇。。。”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是抬眼看向葉孤城,那眼睛裡混亂著複雜不清的色澤,終究又都統統化做了一抹嘆息般的悵然。。。他微微翕動了一下嘴唇,莞爾一笑,淡淡開口道:“皇兄,其實我早就做好準備了,從與太平王暗中往來圖謀的那一天起,我就準備好接受將來可能會有的失敗。。。我沒有把握自己一定可以成功,可是,無論如何,我也必須這麼做,我一定要盡全力試一試,因為這是勖膺能夠和皇兄在一起,唯一的機會。。。皇位有沒有,其實不要緊,可是如果沒有它,我就沒有得到皇兄的可能,所以哪怕是押上身家性命,我也一定要搏上一回。。。”
瑞王微微嘆息著,輕聲笑道:“我提前就將憬元過繼給了皇兄,便是為了這一天。。。一旦我失敗了,她也不會受到影響和牽連,可以作為皇兄的女兒,一生都榮華富貴。。。”
青年說到這裡,忽然懇求道:“皇兄,你可不可以再抱我一回?就像那年在破廟裡一樣,再抱著勖膺一次。。。”葉孤城看著瑞王此刻滿面的希冀神色,沉默了一瞬之後,終於還是走了過去,既而矮下/身來,伸手讓坐在地上的瑞王靠在自己胸前。瑞王笑了笑,靠在兄長的懷裡,道:“皇兄,勖膺知道錯了。。。可是我,卻永遠也不會後悔這麼做。”
一線細細的暗色猩紅自青年的嘴角緩慢溢位,順著白/皙的肌膚一直蜿蜒而下,瑞王微微笑著,道:“皇兄,你還記不記得,當年勖膺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那晚下著大雨,皇兄一劍,堪堪削斷了八根燭芯的頂端,卻因速度之快,力道拿捏之精,仍短時間內停留在燈芯上,直到皇兄旋身返席之後,才頹然落進蠟油當中。。。”
“那樣好看的劍光,勖膺這一生,都再也忘不了。。。”
一百五十二。 一見君子誤終生
葉孤城猛然一震,隨即抬手便托住瑞王的下巴捏開,就要檢視裡面,景帝見狀,亦是瞳孔微微驟縮,嘴唇似乎動了動,卻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終究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將袖中的雙手,極緩極緩地慢慢握起。。。瑞王含著笑,只向葉孤城道:“皇兄,我來之前,就已經在齒間藏了劇毒,一旦事敗,就咬破毒丸。。。我不需要給自己留下任何後路,敗,就是死。”
葉孤城驀地抬頭,看向身邊的西門吹雪,西門吹雪會意,便在瑞王的腕間一探,不過片刻,便道:“。。。毒性已入心脈,無救。”葉孤城聽了,微微一滯,雖然已經心下知道了這個結果,但一股綿繞涼寒的冰冷卻還是一點一滴地滲進了胸口,指尖亦且逐漸發涼,卻忽聽瑞王的聲音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