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巫嗎?鬼神透過巫的口來指示人。如果認為聖人是像巫那樣的嗎?那麼做巫的人也是一種妖啊。巫與妖象同屬一種氣,那麼與聖人就不屬於一類了。巫與聖人不同,那麼聖人也就不能稱為神了。不能稱為神,那就屬於賢人一類的了。與賢人同屬一類,那麼聖人所知的就與賢人沒有什麼不同了。至於他們有所差別,是由於他們所掌握的“道”不一樣。聖人走得快,賢人走得慢;賢人才能多,聖人智慧多。他們所掌握的是同一種“道”,只是量的多少不同而已;他們所走的是同一條路,只是走得快的超過了走得慢的而已。
【原文】
78·24事有難知易曉,賢聖所共關思也。若夫文質之復,三教之重,正朔相緣,捐益相因,賢聖所共知也。古之水火,今之水火也;今之聲色,後世之聲色也。鳥魯草木,人民好惡,以今而見古,以此而知來,千歲之前,萬世之後,無以異也。追觀上古,探察來世。文質之類,水火之輩,賢聖共之;見兆聞象,圖畫禍福,賢聖共之;見怪名物,無所疑惑,賢聖共之。事可知者,賢聖所共知也;不可知者,聖人亦不能知也。
【註釋】
關思:關心,動腦筋。
文:文采。質:質樸,文質:這裡指兩種不同的社會風氣。
三教:參見42·10注。
正:指夏曆正月,一年的開始。朔:夏曆每月初一,一月的開始。正朔:指曆法。圖畫:描繪,說明。
【譯文】
事情有難以知道的有容易明白的,這都是賢聖所共同關心的。就像社會風氣文質的重複,三種教化的迴圈,曆法的相互沿用,典章制度的增減和相互沿襲,這都是賢聖所共同知道的。古代的水火,就同現在的水火一樣;現在的聲色,就同後代的聲色一樣。無論是鳥獸草木,還是人民的好惡,根據現在而推知古代,根據當前而推知未來,千年之前,萬代之後,沒有什麼不同的。往前觀察上古,往後探察後世,知道“文質”、“水火”一類的事情,這是賢人聖人同樣能做到的;看見了徵兆,察覺了跡象,就能說明禍福,這是賢人聖人同樣能做到的;見到奇怪的東西能夠說出它的名稱,不會有什麼疑惑,這是賢人聖人同樣能做到的。可知的事物,賢人聖人同樣都能知道;不可知的事物,即使是聖人也不可能知道。
【原文】
78·25何以明之?使聖空坐先知雨也,效能一事知遠道,孔竅不普,未足以論也。所論先知性達者,盡知萬物之性,畢睹千道之要也。如知一不通二,達左不見右,偏駁不純,踦校不具,非所謂聖也。如必謂之聖,是明聖人無以奇也。詹何之徒聖,孔子之黨亦稱聖,是聖無以異於賢,賢無以乏於聖也。賢聖皆能,何以稱聖奇於賢乎?如俱任用術數,賢何以不及聖?
【註釋】
孔竅:指耳、目、口、鼻等感覺器官,這裡泛指人的聰明才智。
踦(qī期):一隻腳,腳不全。校:通“骹(qiāo敲)”,器物的腳。踦校:殘缺。
【譯文】
用什麼來證明這一點呢?假如聖人憑空坐在那裡而事先就知道天要下雨,也只是生來能夠在這一件事物上有先知遠見,他的聰明才智並不全面,不值得一提。所謂先知先覺生來就能通達事理的人,就能盡知萬物的本性,能完全看清各種“道”的要領。如果是知道一個部分就不通曉另一個部分,通達左邊卻看不見右邊,認識片面雜亂而不純,殘缺而不完備,就不是所說的聖人了。如果一定要說他是聖人,這反而說明聖人並沒有什麼神奇。詹何這類人是聖人,孔子這類人也是聖人,這就是說聖人沒有什麼不同於賢人的地方,賢人並不比聖人差。賢人聖人都能這樣,為什麼說聖人比賢人神奇呢?如果都運用術數推算,賢人為什麼比不上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