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亨利整傑森時非常陶醉,傑森傷害我的時候也是同樣的陶醉嗎?但是亨利是好人,那樣就對嗎?我要他這麼做,對嗎?
“克萊爾,別走神。④原文是法語。”老師在我的肘邊說。
下課鈴再次響起,大家紛紛逃走了,我跟在海倫後面,勞拉有點同情地抱了抱我,然後奔向大樓另一端的音樂課教室。我和海倫第三節都是體育課。
海倫笑了,“哈哈,該死的小姑娘。我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你怎麼就把他綁到樹上了呢?”
我已經厭倦這個問題了,“我有個朋友專門擅長這個。是他幫我乾的。”
“‘他’是誰?”
“我爸爸的一個客戶。”我說了謊。
海倫搖搖腦袋,“你這個謊撒得可真差勁。”我笑了,沒有說話。
“是亨利,對嗎?”
我搖頭,把食指放到嘴唇上。我們來到女生會館,走進更衣室,哇噻!所有的女孩都鴉雀無聲了!接著,低低的說話聲盪漾開來,慢慢擠走滿屋子的寂靜。我和海倫的衣箱在同一排,我開啟箱子,取出運動衣褲和鞋子。我已經想好該怎麼做了,我先脫下鞋襪,然後再是小內衣和短褲,我沒有戴胸罩,那樣會疼死的。
“喂,海倫!”我說。我繼續脫內衣,海倫回過頭來。
“天啊,克萊爾!”傷痕看起來比昨天更可怕,其中一些已顯出青紫色,大腿上留著傑森用鞭子抽過的痕跡。“哦,克萊爾。”海倫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抱住我。整個屋子靜悄悄的,我的眼光掠過海倫的肩頭,我看到所有的女生都圍過來,看著我。海倫站直了轉過身,對著她們,問道:“怎麼了?”站在後排的一個女生開始鼓掌,接著大家一齊鼓掌,一齊歡笑,一齊歡呼。我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彷彿飛上了天。
一九九五年七月十二日,星期三(克萊爾二十四歲,亨利三十二歲)
克萊爾:我躺在床上,幾乎快睡著了,突然感覺到亨利的手在我的肚子上摩挲,他回來了。我睜開雙眼,他正俯身親吻我那處煙燙的小疤痕。依稀的夜色中,我觸控他的臉,對他說:“謝謝你。”他回答:“很樂意為你效勞。”這是我們惟一一次談起那件往事。
一九八八年九月十一日,星期日(亨利三十六歲,克萊爾十七歲)
亨利:這個溫暖的九月下午,我和克萊爾走在果園裡。金色的陽光下,昆蟲們躲在草叢裡輕輕地嗡鳴,萬物一片靜謐。放眼望去一片乾枯的草地,暖洋洋的空氣閃著微光。我們來到蘋果樹下,克萊爾把墊子擱在樹根上,靠著樹幹坐下來。我則四肢張開地平躺著,頭枕著她的腿。我們剛吃完東西,剩下的食物散落在周圍,熟落的蘋果點綴在其間。我心滿意足,昏昏欲睡。我是從一月過來的,克萊爾和我正鬧得不可開交。這段夏天的小插曲真是充滿了田園詩意。
克萊爾說:“我想把你畫下來,就保持這個姿勢。”
“睡得東倒西歪的樣子嗎?”
“很放鬆的樣子,你現在看上去很寧靜。”
為什麼不呢?“你畫吧。”我們第一次到這裡來是因為克萊爾要畫一棵蘋果樹,交美術課的作業。她撿起素描本和碳筆,把本子在膝上放穩。我問:“你要我移動一下麼?”
“不,那樣就改變太多了。就保持現在的姿勢。”於是,我繼續懶散地觀看枝條與天空相互映襯而成的圖案。
靜止是門戒律。我閱讀時,保持多久都沒有問題,可是耐心為克萊爾坐著,每次都出奇地困難,甚至某個剛開始很舒服的姿勢,一刻鐘後就成了人間酷刑。我身體保持不動,只能轉轉眼球,看看克萊爾,她正在埋頭作畫。克萊爾只要一畫畫,好像整個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她和被她觀察的物件。這也正是我喜歡給她當模特的原因,她看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