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撞了一個滿懷。
伽夜連忙伸出手,握住那個人的肩膀,將她扶穩。那個人也急忙抬頭,抱歉道:“不好意思,是我走得太急了……”
她的臉剛抬起一半,伽夜握住她肩膀的手突然抓緊,天籟般的聲音低沉宛如提琴的顫音,“影西?”
對方再看見他的時候,也是一愣,啞然地站在那裡,正想回答什麼,伽夜卻鬆開了手,自我解嘲道:“我認錯人了,可能是酒精的原因,可是……你們真像。簡直,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他知道麥影西已經不在人世了,那麼面前這個女人,他真的會當成麥影西。太像了,就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過,她的臉看上去更柔和一些,多了一種歲月賜予的安然和從容。
就對方似乎無意因為他的錯認而責怪他,事實上,她微笑起來,靜靜地看著伽夜。縱然未發一言,那雙眼睛,卻好像已經裝滿了千言萬語一般。
伽夜卻越發謙遜,仍然繼續為自己的失誤道著歉,可口中雖然承認自己認錯了,腳卻好像釘住了一樣,始終不肯挪動分毫。
“如果不是我知道她確實是獨女,我真的想問你有沒有一個雙胞胎姐妹。”伽夜的戲謔更像是說服自己,說服自己從這個幻象裡離開。
他果真是醉了,沒想到一杯酒也能醉倒這種地步。
“那麼她……是誰?”如果伽夜注意觀察,他會發現對方依舊在笑,笑容繾綣而溫和,宛如三月暖陽,她投向他的目光是輕柔的,也帶著一絲熟悉的狡黠。
“她——”伽夜本想一笑置之,然後繼續自己的路,可嘴巴卻不由自主地動起來,想回答她的任何問題,想去訴說一些什麼,這些年,一直以來,從未訴說的事情。
面對一個陌生人,一個酷似麥影西的、陌生的女人,他被雪藏的思念突然氾濫成災。
“她是我最珍惜的朋友,後來成為了我的嫂子,也是我第一次而且最後一次……愛過的人。”伽夜淡淡地丟下這句話,很紳士地行了一禮,“那麼,這位尊貴的小姐,請再次接受我的道歉,晚安。”
女人,準確地說,是看到廣告,趕來見顧延卿的麥影西本人,呆在了原地。
那原本已經衝出口的笑聲和那一句“笨蛋伽夜,我就是麥影西啊”的驚喜,也停在了喉嚨裡,她望著已經朝走廊盡頭走過去的伽夜的背影,眼睛突然蒙上了潮氣。
謝謝你,伽夜,一直以來,謝謝你。
……抱歉。
滿世界的人都在找璇璣,而此時的她,確實沒有離開這座城市。
海文麗曾在巴黎置辦過房產,大概當時已經意識到事情的發展,那棟房子並不在她的名下,因為這個原因,它並沒有被組織收回,而是由一個老園丁一直搭理至今。
在璇璣出事之後,她便將她帶到了這座郊外的別墅,這裡離市區很遠,風景秀麗,鮮有人煙。海文麗畢竟是槍林彈雨裡過來的人,她知道怎麼處理危機。現在最好的防護措施,就是避一避風頭。不管這件事到底怎麼處理,至少現在市區並不安全,而他們也不能貿然搭飛機回國。
也因為年久未住人的緣故,這裡的水電雖然還能用,但並沒有電視訊號,當然,更沒有網路。不過,他們似乎也不在意那些東西,在剛搬來的那幾天,璇璣一直在發呆,經常對著一面牆,一株花,一本書,便傻呆呆地坐在那裡。
海文麗同樣很忙,她被軟禁了那麼久,現在重獲自由,似乎開始熱衷於扮演一個好母親、好外婆的角色。璇璣的“小舅舅”重新有了一箇中文名字,叫“北北”,每天早晨,海文麗都會去附近的市場買東西,她變著花樣準備早餐、午餐和晚餐,等菜餚全部準確好後,她就會站在屋簷下,衝著庭院喊:“璇璣,北北,進屋吃飯了。”這樣的吆喝,總讓她想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