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那是你未來小叔子,但瓜田李下的,也該避嫌不是?”
沈昭容神色大變,勉強笑道:“三妹妹越發風趣了。”便不敢再多問,隨便扯了兩句閒話,便起身說要走,但還沒走到門邊,就說忘了東西,又轉回沈氏的小屋去了,足足過了一刻鐘,才重新出現在門口,神情已經鎮定了許多。
明鸞心中冷笑,知道定是沈氏察覺到什麼了。沈家夫妻從來不上山看朱翰之,有章家人幫著掩蓋,沈家夫妻怎會發現朱翰之已經離開?倒是沈氏,一直住在章家,從章家人的行蹤上就有可能發現端倪。但她臥病在床,就算知道了什麼也沒用,只能支使侄女過來探口風。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半個月裡,曹澤民與郭釗還真沒什麼動靜,前者還特地託人捎了話來章家,說想上門拜訪,章寂以兩家從未有往來為由,拒絕了對方的請求。本來章家與安慶大長公主府就是敵對的,這種態度才是正常,曹澤民便沒再提類似的要求了,聽說他去茂升元求了馬貴,想讓馬貴找幾個蠟染做得好的工匠到北邊山區向那裡的瑤民傳授技藝,被馬貴以他是華榮記當家親人為由婉拒了。雖然不知道他為何不直接向同門師弟郭釗求助,但曹澤民再也沒有涉足過九市。章家人在暗地裡打探了許久,漸漸放下心來,打算再等個把月,若瞧著局勢太平,便給悅城捎信,讓朱翰之回來,免得他一個人窩在悅城孤零零地過想起朱翰之,明鸞又忍不住發起了呆。算起來,她足有十三天沒看見他了,也不知道他在悅城過得怎麼樣。
正發呆間,馬貴來了,一臉焦急。明鸞連忙迎上去:“馬大哥怎麼這時候來了?”
馬貴喘著氣道:“鸞姑娘,有個壞訊息,原本訂了我們家貨物的一家江南商人取消了訂單,那一共有四百匹蠟染綢呢!東西都已經染了大半,因是訂做的,連花樣兒都是買家給的圖紙,如今單子取消了,豈不是要積在倉底了麼?這可怎麼辦哪?!”
明鸞吃了一驚:“他家為什麼要取消訂單?”
馬貴嘆道:“聽說他們主家是京城馮國丈家的親戚,姓李,月前有幾艘船從廣州運了好大一批洋貨上京,不想在金山對出海面上遇到了大風,幾艘船都沉了,血本無歸,他們家實在是無力再把生意維持下去了!”
明鸞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你說誰家的船沉了?!”
第二章 驚惶
馬貴見明鸞忽然變色,只當她是為這筆生意著急,忙道:“李家的船隊。他家在京裡也是有名望的人家,聽說跟皇后孃家還連著親,不過一向老實,倒也沒什麼惡行。我叔叔說,馮家雖不是好人,但李家與茂升元從十多年前開始就有生意往來,一直好好的,不能因為他家的親戚就壞了情份,所以……”
明鸞哪裡耐煩聽他解釋這個?忙打斷了他的話:“這有什麼?生意就是生意,茂升元光明正大地做買賣,李家既沒傷天害理,又守生意場的規矩,東西賣給誰不是賣呢?我想問的是,確實是李家的船沉了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若是貨物都沒了,那船上的人呢?”
馬貴有些訝異:“船都沉了,那是在海上,又是颱風天,人哪裡還能保得住呢?自然全都沒了。聽說,李家這回拉了整整三船的洋貨,幾乎是傾家蕩產呢!若是平安上岸賣了出去,轉手就是兩倍的利!可惜,就這麼全都沒了。風雨過後,當地水性好的人還潛到海里去尋掉落的洋貨呢,據傳有人摸到幾顆大寶石,發了財!”
明鸞沒心情去聽這些秩聞,只覺得心裡悶得慌。她回頭看看堂屋方向,章寂、章放不知幾時站在了屋簷下,全都臉色發白,面無表情
明鸞記得清清楚楚,當初呂先生與朱翰之來接太孫朱文至離開時,因沈家人不信任朱翰之,執意阻攔,呂先生曾經詳細說明過前往北平的路線,好安章沈兩家人的心。
當時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