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須臾宣佈此次決賽題目,兩個字———
無雙。
賽時兩小時,自由發揮,畫風不限,聽到這個題目,有人歡喜有人憂,興奮之意浮於臉上的,危安知道,必不成大器。
他端坐在評委席上,目光掃過空蕩的一號座位時,臉上有那麼一絲落寞。
身旁有人問及馮遲,“清遠堂怎麼沒見著人影?唐小姐這是?”
縱然是關切,卻各有目的,這個利益世界,總有那麼幾分人心冷淡,隔岸觀火的意味。
馮遲以笑回答,表情雖溫和,但眼神沒有半點溫度。
*
電視里正在放畫展,入圍賽手之前的晉級作品,那幅《水墨》出現時,宋允清眼裡亮騰了一下。梁躍江問:“這是你畫的嗎?”
她點頭,“小葉把畫弄髒了沒辦法送去參賽,我重新幫她畫的。”
梁躍江想到那天兩個人還起了爭執,臉色更加難看,他不說話,努力壓制著情緒。剛才的電話,是唐意濃,她哭聲很大,梁躍江聽的一清二楚,還有最後她的央求:
“小清,我求求你了,你去幫幫他好不好。”
宋允清雖沒有答應,但梁躍江知道,她的內心有了動搖,她在他懷裡但心不在,兩人各自想法,交集不到一塊去。
允清看了看時間,她的一舉一動都讓梁躍江心神緊繃。電視畫面又切回現場,個個埋頭認真,畫的不只是景,更是賭注,賭一個功成名就。
宋允清的眼神越來越動搖,梁躍江抓起遙控器“啪”的一聲把電視給關了,“走,睡覺!”
她沒有動,梁躍江去拉她的手,宋允清順勢站了起來,“小江,我出去一下。”
“去哪?”梁躍江冷哼,眼裡是極力壓抑的怒意,“唐意濃是吧?她出了意外對吧?不能去幫馮遲所以就求你去。”
“你現在是要去幫馮遲參賽?”梁躍江的怒一點一點爆發,在看到宋允清點頭的剎那,他眼神涼徹骨。
“我不幫他,我幫意濃”宋允清往門口走,她下了決定的事,很難回頭。
兩小時前,唐意濃在畫室待了一會就去賽場,司機在樓下等她,馮遲身邊的人她大都有印象,今天這個卻是生面孔,二十出頭的小夥子和和氣氣的:“唐小姐,我是馮先生派來接你的。”
他亮出鑰匙,這車是馮遲的私駕,唐意濃一下子打消了顧慮。
坐到車上卻越來越困,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後來才明白,是車裡的香味不對,不是他平日慣用的淡香,今天的更濃郁。
醒來時車子還在開,窗外的景色她陌生的很,不是市中心,空曠無人,田地都枯萎。唐意濃驚恐,“這是哪裡!”
司機沒有回答,油門踩的更快。唐意濃看了表,還有十分鐘就要比賽了,她隨即明白過來,心也一陣陣發涼。
沒人傷害她,司機只是一直開車,越開越快,地方越來越陌生。唐意濃狠狠掐自己,趕不回去了!趕不回去了!若她退出比賽,那麼馮遲為打入日本市場而悉心規劃近半年的計劃,第一步就徹底失敗。
車子行駛在一段泥巴路上而車速減慢,唐意濃眼神一冷,竟然跳了車。頭撞到石頭上,疼的她眼冒金星,渾身都像扭著一般,筋骨錯位般的難受。
她捂著自己的額頭哭了出來,這是什麼鬼地方,半小時內,清遠堂若無人參賽則視為棄權。一路走來多辛苦,她費了多少心為這次比賽,只有自己知道。
唐意濃求宋允清,她知道最有可能幫馮遲的,只有小清老師了,那幅《水墨》,兩小時不到卻奪得第二名的工筆畫,這份實力不比她差。
唐意濃到底害怕,怕在這陌生地方再也回不去,更怕的是連累馮遲,她哭著對小清說:“我愛了他八年,他給我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