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不好了……宮裡……宮裡有了內奸……奸細……”
寒山重面上毫無表情,冷漠的道: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跪在右邊的潘材,顧不得抹去已流到眼睫的汗水,慌亂的道:
“夢……夢姑娘……她……她失蹤了……”
一旁的魏頭恆亦惶恐的道:
“地下還有一灘血跡……還有夢姑娘的一方束髮絲巾……”
像是驟然間一個暴雷響在寒山重頭上,他只覺得腦中一陣暈眩,天與地似在剎那間整個翻傾,思想已完全停頓,宛如自遠古以來,他已置身在迷濛混沌的虛渺之中,什麼也夢不到,什麼也與他漠然無關了!
潘材與魏光恆二人額凜的俯首於地,語聲裡含著極端的內疚與畏懼: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禹宗奇也怔了一怔,他隨即注意到寒山重的臉色,在這瞬息裡已變得蒼白異常,那雙清澈的眸子也驟然失去了光彩,灰黯得令人斷腸。
寒山重這種失常的形態,在禹宗奇的記憶裡,尚是十分陌生的,他這位年輕的院主,在武林中十多年來,幾乎已經成為冷酷與沉著所塑的偶像,他狠辣的手段,鎮定的氣度,灑脫的風範,超人的智慧,是每一個知道寒山重的人所公認為永不可變的,彷若磐石,但是,現在這塊磐石,怎麼突然搖動了起來?這,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會是一種什麼竟然超過了生死界線,刀山劍林的力量?
“院主,院主……”
禹宗奇輕沉的低呼了兩聲,但寒山重宛如未覺,依舊痴迷的怔在那裡,禹宗奇擔心的上前拉了他一下:
“院主,不要難過,事情或許不會太糟……”
寒山重陡然一顫,如夢方覺,他急促的問:
“你們在什麼地方發現了夢姑娘的絲巾?”
潘材慌忙抬起頭來,吶吶的道:
“在院主的心齋門邊,血跡亦在書齋內發現……”
狠狠的一跺腳,寒山重大罵一聲:
“都是蠢材!”
他身形如流星過天,長射入太真宮銀門之內,禹宗奇向二人一招手,亦緊緊跟著飛掠而去。
寒山重穿過大廳迴廊,一口氣奔到心齋之前,地下,一條眼熟的淺藍色絲巾已映人視線之內,他心中一陣絞痛,飛腳踢開書房的慄木門,天啊,在往日夢憶柔常常陪他坐談的錦墊之旁,一大灘猩紅刺目的血跡赫然進入眼中!
滿身的冷汗,已溼透了寒山重的衣衫,他雙目像要噴出火焰,近似瘋狂般衝出門外,險些與匆忙趕到的禹宗奇撞個滿懷。
“如何?”禹宗奇微微一閃,緊張的問。
“我們樓上去!”
寒山重低促的說了一句,搶先奔向樓上,像一陣風般來到了夢憶柔的寢居之前,一斧將門砸倒,嘩啦啦的木屑飛舞裡,寒山重已身形如箭般奔入房中,而房中,情景悽慘,令人寒慄!
四名伺候夢憶柔的使女,滿身鮮血的倒臥室中,每人的身上都有好幾處致命的傷口,這些年方及並的清麗女孩子,一張張已成死灰的面孔上都顯露著臨死前極端的痛苦與恐怖,每一雙眼睛都失去光彩的茫然瞪視著,室中雅緻華貴的佈置早已零亂不堪,一片紊雜,地下,壁上,濺滿了斑斑鮮血!
寒山重幾乎要窒息過去的用力吸了一口氣,他腳步路跟,轉過身來,卻發覺禹宗奇正默默注視著門後,寒山重有些麻木的隨著他的目光瞧去,門後,在一個小巧的花架之側,橫臥著兩名頭戴金環的大漢,一個被剖膛開肚,五臟瀉流遍地,另一個,腦袋與頸子只連著一層表皮了,死狀之淒厲,真是不忍卒睹。
一陣急促的步履響聲傳來,十韋陀中的潘材與魏光恆已喘息不停的趕到,他們甫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