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碎有痕 痛我半生(10)
“譁”——我的眼淚就下來了。聽見沒有?人家是怎麼稱呼我的?叫我“三少爺”呢!媽的那隻青花大碗怎麼會是他老L的?要真是我們家的“老家底兒”,向偉大領袖毛主席保證,我敢白送給我這位親“伯伯”!於是暗地埋怨L在昨天“傳真”上要價要得忒狠了,就囁嚅地、氣兒都不敢大喘地說:“那什麼……是人家瞎要的數兒!那什麼……您要是看著喜歡到時候您就看著給吧,多少都沒所謂的……”
“伯伯”更加“親切”地笑了,他說他對此物件兒“很感興趣”,這時他的笑不僅“笑”出了咖啡味兒,好像還有別的什麼,讓我想起當時鄧麗君的流行歌曲《美酒加咖啡》。
“伯伯”在電話中以肯定的語氣說:“我準備訂往返的飛機票,三天後的傍晚幾點幾點,我若不去自然也會有人在民族飯店門口和你見面!”
嘿!成——功——啦!!
掏錢給張大爺公用電話費,老頭兒用剛撕扯完油餅那油乎乎的手要找我零錢,我把臉一揚說了句:“啊喲算了吧,小意思的啦!”咦——我的說話語氣裡,是不是也多少帶著點兒“咖啡”味道?我就琢磨著,我是不是也快成“他伯伯”了?
今天我是徹底曠工了,因為單位管得挺緊,就說昨兒夜裡著了涼“跑肚”,這會兒已經“竄”了他娘三十多泡稀了——得請“病假”!單位的同事一聽還挺關心、挺著急。喲——都這麼厲害了?我們去看看你吧。我趕緊說別介!我是一會兒一趟茅房,都快趕上老將軍廉頗了,叫“一飯三遺屎”……
騎著個破腳踏車“飛也”似的往L家奔,總算在L上班之前趕到了,我不管不顧地拍打著L家的防盜門,一邊拍一邊喊“老L成功啦!咱伯伯剛剛來過電話。”
L就在屋裡罵開了:“幹嗎呢?要拆我們家的房啊!”說著話就開門讓進。跟看電話的張大爺一樣,他這會兒也正捏著一根油條進早膳,滿嘴流油地嘟囔著:“誰成功了?是你小子造化大。怎麼個意思?彆著急慢慢跟我講。”
我氣喘吁吁地說:“怎麼不著急?您家廁所在哪兒?先借我用用吧!”老實講,這一早上連緊張帶激動,路上又喝了一肚子涼風——這會兒可是真拉稀了……
聽說我肚子疼,平常從不搭理人的L夫人這會兒端了杯熱糖水給我。夫人身體有病,不知道是真有癲癇還是練氣功練得走火入魔了,總給人“神神叨叨”的感覺,其實我有點兒怕她。現在這兩口子在我面前特“殷勤”,叫我倒真有些受寵若驚了。事後想來,他們公母倆當時確實有掩飾不住的興奮。。 最好的txt下載網
一、夢碎有痕 痛我半生(11)
我一邊“吸溜”地喝著熱糖水,一邊講述事情的經過。講得正高興的時候,L的臉忽然卻面沉似水了,他不緊不慢地說:“朋友,你想得太簡單了吧?看來咱倆眼巴前兒的這件好事是老太太睡大覺——吹燈嘍!”
我一聽就急了,憑什麼呀?我都跟“那邊”聯絡好啦?!L看見我是真急了,就顯現出了比我還要著急的樣子。你傻呀?你會算數嗎?小時候學的數學都“就”著油餅給吃啦(那時候早上起來但凡能想到的好吃的,大概非“油餅”莫屬了)?
我說您就別轉著圈兒損我啦,這個好事兒到底怎麼就不成了?難道那隻“大明宣德青花碗”昨晚上讓你媳婦抽“羊角風”的時候給摔啦?我趁L夫人一時沒在場便急不可耐地問老L。
L則不緊不慢地說:“咱伯伯到底什麼時候來?”
“電話上說的很準確,後天下午的六點左右,在民族飯店門口見。不見不散!”
“唉——要了命啦兄弟。要命就‘要’在了是後天人家才到北京。不是早就說過嗎?此物在我這裡最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