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今兒個可是‘大限’啦!”
我說:“對方怎麼會那麼死性呀?寬泛兩天又怎麼啦?這不是眼看著就‘曙光初現’了嗎?他丫挺的跟錢有仇是怎麼著?!”
跟瓶子底兒差不多厚的眼鏡片後面,是老L一眨一眨的狡猾的小眼睛。但他說的話的確是“有理、有力、有節”。
“哎——朋友!我也想昨天晚上打個伏擊,今天一大早兒就把蔣介石的八百萬大軍全部‘吃掉’!不行呀同志,我們今天大踏步的撤退是為了明天大踏步地前進!‘仗’是有得是讓你‘打’嘀(這是老電影《南征北戰》中一段能讓我們那個時代的人耳熟能詳的臺詞)。算啦吧——以後機會還多著哪,沒事兒了,上班去吧……”
“上他媽什麼班呀上?原來你是忽悠我呢?扇陰風點鬼火的,這‘火’真點起來了您卻是一推六二五?沒門兒!”我可是真急眼了。
L嚴肅地說:“別說片兒湯話了就,其實我比你著急。可是你知道這個行當裡的規矩嗎?說一不二,說好三天就是三天,多一分鐘都不成。您以為就是你伯伯喜歡它?告訴你吧——四十多個‘伯伯’都等著要它呢,這就是寶貝對人的機會和誘惑力——懂嗎!你讓我怎麼辦?”
“想想辦法吧,總不能折騰了半天眼看著這趟‘富貴’就從咱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啦?您比我聰明、比我能耐大多了,要不我怎麼從來都誠惶誠恐地尊稱您是‘L公公’呢?怎麼沒人這麼抬舉我呀?”
一、夢碎有痕 痛我半生(12)
L在沉吟著,看得出來他這會兒也是真“著急”了,估計在“挖空心思”地想“轍”呢。而我只有看著他在屋子裡來回來去轉腰子的份兒,只能一支接一支地抽他們家茶几上放著的那半盒幹了吧嘰、劣質的香菸。最後,L坐到了我的對面,嚴肅地、“坦誠”地說出了要想辦成這趟“富貴”的唯一方法:兄弟——只能是你自己先把這“寶貝”買下來了!
聽罷L的這句話,我先是一驚,然後倒是樂了。讓我自己先買下來?替我那“伯伯”給買下來?L工呀L工,虧你能想出這樣兒的餿主意。我倒是真想買,可我拿什麼買?小二十年前,我作為大學畢業生的月工資“歸了包堆”(北京話:“全部加在一起”之意)才一百多塊錢,在當時年輕人裡都得算是“高薪”了,但一下子讓我拿出兩萬塊現金來,那他媽不是天方夜譚嗎?!
我就笑著問老L:“他L大哥,給我找幾根稻草有嗎?”
“幹嗎用啊?”L挺認真。
我就說:“有用呀——回頭您幫我插在後脖梗子上當幌子,我就到前門大街上找個最繁華、最熱鬧的地界兒站好了。哎?你們家樓下的‘馬克西姆’餐廳就不賴,法國大餐廳!那裡邊雖沒進去過,還不許我在門口呆會兒啦?”
“你到底什麼意思?”L看來是沒聽明白我的話。
“這您都不明白?就是插個草簽兒找個人販子幫忙我把我自己給賣了唄。標價兩萬,看有沒有人肯買我。我長得不能算太寒磣吧?身子骨也還成,保不齊就有個八十歲開外的資本家###什麼的把我給‘辦’了。得——到時候出賣我的這兩萬塊錢成本歸您,我就抱著您的這個寶貝當‘陪嫁’,都不要彩禮就直接‘嫁’給‘他奶奶’的了,等把這個寶貝賣掉之後我立刻‘回門’,您這兒就是我的孃家,您看怎麼樣?”
L這才聽出來我是在甩“片兒湯”話,也樂了,說“別臭美啦,瞧你瘦了吧嘰的德行樣兒,論斤約(yáo,過秤的意思)都賣不出去兩萬塊錢!”接著L又嘆氣道:“唉——窮命就是窮命呀,看來你是真沒有這個發財的福氣。我就不信你擠兌不出兩萬塊錢來?一轉手可是十幾二十萬呢!算啦吧,就當沒有這麼一回事兒吧……”L的這幾句話說得忒狠了,一下子就把我給“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