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金國大兵壓境,他還眯著眼睛細看“孔雀登高”,並有“必先舉左腳”的結論。他素有“輕佻”之名,對一國之君,這是不可饒恕的錯誤,若這常人身上,頂多是有點兒風流自喜罷了,依然可放心做他的翩翩公子。
有錯位的人生,就有錯位的沉痛,並且永遠無可彌補。居上位的,沒有雄心霸氣是錯,而生在卑微裡,又不能安心適意也是錯。小丫頭晴雯心比天高,即使對寶二爺也是一派通透見底的脾氣。我想她每每插腰罵小丫頭的時候,大概心底裡總是“怒其不爭”的,她想以激烈的言辭洗清這潮溼汙損,卻最終被它吞沒。三小姐探春,才自精明志自高,卻被昏憒的生母、猥瑣的兄弟牽絆著,庶出的女兒心中一直有股不平之氣。她的精明、尖刻和冷峻,是才志被壓抑的表象,心平則氣和,不平則鳴聲凜冽。她們的個性,註定她們做不成一個花紅柳綠、溫柔敦厚的女兒,做不成一個平常的、快樂的女兒。
但是命運,卻是不可調換的。
周梅森的小說裡,有個粉嫩的俊俏男孩百順一心學戲,但他是將門之子,身負血海般的家仇,刺殺槍擊了父親的兇手是他註定的責任。可憐他始終是個胸無大志的孩子,一心想過輕鬆舒服的生活,他那有巾幗丈夫氣的姐姐逼、哄、誘,千般手段,也改不了他的初心。只有聽到鑼鼓傢伙響了,他才心血發熱,找到活著的價值。
改得江山,也改不了人的心性,男人入錯了行,比女子嫁錯了郎更悲哀,因為,那不是他們的初衷和選擇。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賈珍,輪迴中的唐明皇
翻看自古以來的愛情經典,“西廂”輕薄,“梁祝”慘烈,“白蛇傳”裡許仙大煞風景,“孟姜女”偏重於節義。有誰是因為愛而愛的呢?
現代版的愛情就輕俏了,哪一天不愛的,發個簡訊即可,刨根問底的男女,倒有被譏為“拎不清”之嫌。在e時代,還有哪個男人肯為愛情舍了江山呢?還有哪個女人肯為愛情謀害了親夫呢?——別笑,如果豁得出刑法良心的拷問,自是把愛放大了看的。
看見了你,心熱如火,這就是男女愛的情狀。愛便愛了,愛情沒有理由也沒有對錯,包大唐盛世,玄宗李隆基愛他的兒媳楊玉環。
唐開元22年,玄宗第十八子壽王李瑁納楊氏為妃,那一年他16歲,楊玉環也16歲。這是由純真少年向成人過渡的時期,一切尚未定型。
玄宗50歲左右的時候,他最愛的武惠妃下世。任後宮佳麗三千人,卻沒人入得了李隆基之眼,他鬱鬱寡歡,孤獨暴躁。伴他長大的太監高力士向他推薦了壽王妃楊玉環。這等事與有悖天理人倫,想必天上的月老也不敢把紅繩暗系在兩人的足下。但他一見之下就被她吸引了,處心積慮地要接楊氏進宮。玄宗先讓她出家,住在太真宮裡,然後由女道士的身份入宮伴駕,中間也算有了種轉折過渡。
對於他那第18個兒子,玄宗與他另配左衛中郎將韋昭訓的女兒為妃。沒人知道壽王李瑁會怎麼想,但玄宗似乎是坦蕩無愧的,他曾對後宮人道:“朕得楊貴妃,如得至寶也。”楊妃的三個姐妹此後也頻頻入宮,如串親戚似的,有大姨、三姨之稱。而據一些傳奇野史,李隆基是有幸被呼為“郎”的皇帝第一人。
雖說率土之濱皆是王臣,無人敢對一國之君指手畫腳,可如此不顧身份體統卻也算是情種的作風。“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從此再也沒有什麼,比一個女子的歌舞更重要的了。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慢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
把對秦可卿的判詞念一百遍,依然看不透也與賈珍之間的種種因由。在我的印象裡《紅樓夢》開篇時,賈蓉是十七八歲的少年,賈珍推來也就三十多四十左右的樣子,而秦氏的年齡,象是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