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黑了臉,把藥草往邊上一放,抄起旁邊的掃帚就往金不換身上打。
金不換跳起來,連忙後退,叫嚷:“哎,別別,您老人家這是幹什麼?我不就開個玩笑嗎!”
一命先生一直把他趕出門外,叉腰指著他鼻子罵:“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再叫我聽見你胡唚半句,往後你也好你的人也好都別進病梅館半步!進來一個我打出去一個!”
周滿在邊上看戲,頓時笑出聲來。
金不換聽見,怒目而視:“你笑什麼?”
一命先生把掃帚往邊上一放,見金不換老實了,只哼出一聲:“成天見來醫館裡晃悠,蹭吃蹭喝,大活人杵那兒屁用沒有……”
話說著,便回身去端剛才放下的藥草。
周滿可比金不換有眼色,連忙站起來,搶上前去:“是要分了這藥草放進藥櫃嗎?我來,我來。”
一命先生回頭看她。
周滿已將那裝藥草的簸箕拿了過來,微微笑道:“晚輩多受您高徒照拂,這點小事怎能勞動您老人家?反正也在此處等藥,有事您吩咐便是。”
金不換瞬間感覺自己被背刺,不敢相信地叫了一聲:“周滿!”
周滿暗笑不止,卻不搭理他,自顧自端著那些藥草走到藥櫃前,去請教裡面的尺澤如何分藥。
一命先生見了,便向金不換冷笑:“你看看人家。”
金不換差點沒被氣死,心道她周滿是吃拿泥菩薩太多藥,嘴短手也短,自己能跟她一樣嗎?
可嘴上卻哼道:“不就是分藥嗎,誰不會啊?”
他重踏進門來,這回倒是老老實實,跟周滿一塊兒在藥櫃前分藥,只是靠得近時,卻是暗暗咬牙向她道:“你可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周滿看都不看他,只悠悠道:“總好過你長了一張闖禍的嘴。”
杜聖能靠寫詩直接從凡人得道封聖,至少也是建立在他是個正常人的基礎上;泥菩薩八脈就有七脈不通,病氣纏身連個常人都不如,不短命就不錯了,即便寫上萬萬藥方,感天化地,又從哪裡得道封聖?
一命先生乃是醫聖,論醫術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他是泥菩薩師父,自然最清楚狀況,聽了金不換這一通狗屁話,不生氣才怪。
她說完話,便朝那邊泥菩薩看了一眼。
王恕似乎怔忡了片刻,神情黯了幾分,但見他二人都老老實實在那邊分藥,又不禁笑起來,埋下頭繼續寫藥方了。
金不換自知失言,也不好為自己辯駁,只好悲憤為動力,拿面前的藥草撒氣,分起藥來倒是不含糊,手腳頗快。
快結束時,泥菩薩拿著一張新寫的方子來到藥櫃這邊,對金不換道:“你拿一塊熟地黃給我。”
金不換轉頭一看,不敢相信:“你也使喚起我來了?”
他從簸箕裡撿起一塊熟地黃恨恨拍到他面前,憤然道:“我可是這條街的地頭蛇,泥盤街一霸,你們怎麼敢這麼對我!”
泥菩薩不回也不看他,只抿著唇笑。
金不換見了便罵:“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心裡蔫著壞呢。”
王恕唇角笑弧更深,跟沒聽見似的,自顧自走到藥櫃裡面,將那塊深黑色熟地黃放到切藥刀下,一片片仔細地鍘了,又用藥秤稱出一錢來,走過去放到了先前為周滿熬的那一罐藥裡。
周滿見了便問:“還要加藥?”
他看她一眼,道:“能調理氣血,防範幾分經脈脹裂之險。”
這是知道不能勸阻她,乾脆“助紂為虐”了。
周滿笑起來,帶幾分玩味地看他,只道:“謝了。”
她這神態,分明是在說“我早知道你會妥協”,王恕見了無言,只等藥熬好,便端給她喝,又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