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知道我沒考上五中,很為我惋惜,他還託我的同學到25中轉告我,讓我把寫童年抖空竹故事的作文抄一份送給他。一天傍晚,我把抄好後的作文送去時,語文教研室的電燈已經亮了,王先生還在加班……
2005年,我回北京找到了靳先生,他告訴我,王先生已經去世了。我很懷念王先生,是他給了我對自己文字的信心。如今我才斗膽客串一回作家,把我60年的生活故事寫出來。
每逢五一、國慶節,我們都在###隊伍的最前列
北京第25中學也是男校,在燈市口大街,地處東四、東單、王府井大街和外交部街的中間,街對面是全國婦聯的辦公樓。它是19世紀外國傳教士創辦的教會學校,以前叫育英中學。校園裡大部分都是老的中式古建築,裡面是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四合院。學校操場不大,但有排球場和籃球場。禮堂是廟堂式的老建築。
柬埔寨西哈努克親王的兒子和一位大臣的兒子也在我們學校上學。後來還有法國大使館外交官的小孩也在我們學校。親王的兒子好像就是現在的拉那烈親王,他溫和、穩重,臉上常帶著笑容,年齡好像比他們班的同學大,體形和做派都很像他的父親。那位大臣的兒子叫黃班·納立得,個子高高的,很活潑。常見他跟他們班同學一起打籃球。他們互稱外號,隔著老遠就能聽見他們班同學扯著嗓子叫他:“黃班兒——”還常見他們勾肩搭背地打打鬧鬧。
我們三班的班主任叫葉長良,是俄語老師,剛30歲出頭,脾氣特好,當時剛從外國語學院畢業。葉先生那時還是單身,他曾在暑假裡組織有腳踏車的同學去郊遊。我帶著氣槍,有同學還帶了照相機。我們從東城騎車過石景山到潭柘寺。經過門頭溝的時候,爬坡上山,回頭望山下的工廠、礦山十分壯觀。那時公路上的車還比較少,顯得山裡很清靜。正好是8月份,滿山的山楂果紅得把山都染亮了。下山時,我們一路飛快地衝,紅紅的山楂果從身邊飛過。途中還經過了一座古老破敗的寺廟——戒臺寺。那時潭柘寺很少有人去,不用買票,寺院裡長著很多古銀杏樹,樹葉有綠的、有黃的,風一吹,嘩啦啦作響。
1963年,“三年自然災害”剛剛過去。居民的糧食和肉菜供應已經好一些了。我們的體育課也恢復正常了。毛主席帶頭鼓勵游泳,那時的口號是“鍛鍊身體,保衛祖國”、“準備打仗”,還有“到大風大浪裡去學習游泳”。於是,北京市開放了所有公園的河湖水面,允許市民和學生可以下水去游泳。各學校還組織學生去什剎海清理湖泥。我最要好的同學劉安陽的家就住在什剎海的前海北沿,我們常在什剎海游泳。逢星期天,我們一家人還常去北海和頤和園划船、游泳。僑委大院的小孩兒喜歡結伴騎車去紫竹院、京密引水渠游泳。我的水性就是那時候鍛煉出來的。不僅遊長距離沒問題,而且無論是自由泳、蛙泳,還是仰泳,姿勢都特標準。除此之外,學校每天早上還組織大家長跑。學校裡的操場不夠大,我們就從燈市口往西,跑到王府井大街,再向北,從北京人民藝術劇院旁邊的衚衕向東繞回來,一圈下來應該也有好幾千米吧。
⒌ 團委書記說:“你不老實”(5)
儘管高中時我不再去業餘體校了,但還是25中乒乓球校隊的成員。高二那年,學校組織田徑運動會,讓大家報名。我跑不快,也跳不高,就報了全能。比賽時,扔鐵餅、跳高、跳遠都成績平平,最後一項是3000米跑,跟我同組比賽的同學有的是校足球隊的,身體很棒。大概跑了2000米之後,他們就已經氣喘吁吁了,而我自我感覺還行,就一直跟著跑。跑到還剩最後一圈了,我見他們都已精疲力竭了,我卻突然來勁了,最後400米我撒腿狂跑,全場觀眾都歡呼起來,給我鼓掌、加油,越鼓掌我跑得越來勁,終於把他們落下近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