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靜,只看哪個不好命的撞到他的槍頭上。大雪很快覆蓋了他的全身,將他變成了一個雪人,只剩下兩個鼻孔往外呼氣。
不知過了多久,大雪已積地數尺,仍無停歇的跡象,小五正想投命狀休矣,卻聽得小道上隱隱傳來人聲,竟不止一人,一時不知是喜是憂,難道天意教我岳飛落草?
小五主意既定,無論對方多少人來,也要取一個人頭來。人聲漸近,竟伴隨著打鬥聲,他驀地睜眼,抖落睫毛上的淺雪,卻見一個胖大和尚和一個披髮頭陀正邊鬥邊往這邊來,伴著雪飛如濺。
這和尚生得怎一副兇相,頭頂戒疤,虎目豹髯,高壯威猛,胸口半敞懷,露出刺青花繡,卻是一朵大花兒,一看便是惹是生非的祖宗,手中使一條精鋼禪杖,舞似瘋魔。
那頭陀卻長得英雄氣概,身材修長,相貌俊挺,目光如炬,身著百衲衣,上下透著一股殺氣,卻也是個不好惹的太歲,掄著一根渾鐵齊眉短棍,虎虎生風。
兩個本應看破世情的方外之士,卻如凡夫俗子一般搏命廝殺,出手狠辣,無不要致對方於死地,一個嘴裡叫著:“借你項上人頭一用,與灑家做個投命狀!”
另一個回著:“你這禿驢好個光頭,何不送個人情給小爺上山。”
小五聽得分明,敢情也是落草投靠之徒,若說窮苦人為寇尚有情可原,這兩個吃百家飯的出家人做匪卻說不過去了,乃有心為惡,既然都是歹人,殺之也算為民除害。
小五再無顧忌,長身而起,那積雪簌簌離體,喊一聲:“出家人勿起嗔心,兩位大士既不守清規戒律,且發個慈悲,讓小子納個投命狀罷!”
兩人正鬥得難解難分,忽見河堤上憑空冒出一個能動會說的雪人,俱吃了一嚇,卻見雪人挺著一杆鐵槍,俯衝下來。
小五不欲暗箭傷人,要堂堂正正地贏他,一槍扎向胖大和尚的咽喉,兩人中看似他為強,自當以強擊強。
“又來個送死的!”和尚哈哈大笑,渾然不懼,側身跳開,禪杖往地上一鏟,掀起一堆雪,糊住頭陀視線,再順手反打,以杖尾為杵,敲向小五面門。
小五卻是個虛招,回槍一架,“鐺”一聲,火星激濺,直震得虎口發麻,好傢伙,恁重,和尚足有四、五百斤的力氣。
那邊廂,得了便宜的頭陀卻不買帳,拿棍一掃,攻向小五下三路。遭到夾擊的小五並未手忙腳亂,藉著和尚的力氣,將鐵槍往下一崩,頭陀“啊也”一聲,卻是吃不住這一下足有六、七百斤的槍力,怎地多了兩、三百斤,自然添了小五的臂力。
好個頭陀,就地一滾,如雪龍也似,鐵棍順勢搗向和尚的小腹,這一下又多了幾百斤之力。和尚見那棍頭如蛇盤上,一時避不開,掉過杖頭月牙,往下一鏟,雖鏟到了蛇頭,卻“嘿”一聲,蹬蹬蹬連退三步,一屁股坐倒,乃擋了千斤之力,這和尚好生了得,算是力敵千鈞了。
小五也不想佔便宜,抖個槍花,與行者對上。和尚回過勁來,亦大喝一聲,加入戰團,形成混戰之局。
小五暗暗心驚,這兩個出家人好武藝,單打獨鬥自己並無勝算,若和其中一個聯手,當可做掉另一個,卻非丈夫所為……偏偏三人俱是這般想法,均不齒以眾欺寡,如此你打我,我打他,他打你,所使又皆鐵製長兵器,每一交擊均擦出火花,叮鐺做響,在這般銀白清靜世界中,煞是好看動聽。
三人冒雪頂風,從堤下鬥到堤上,又從堤上鬥到岸邊,端的是旗鼓相當、不分上下。正鬥到酣處,忽聽得水面上傳來幾聲吆喝:“三個好漢不要鬥了,可聽在下分曉。”
小五聽得清楚,乃是阮小二的聲音,騰地跳出戰團,喊一聲:“且住,來的是山寨中人。”
兩個出家聞言,亦收住兵器,轉身看去,卻見幾條小舢板上立著十幾個身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