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把她輕輕放在腳上來回搖晃。娣娣高興地笑著,她抱著爸爸的膝蓋快樂著,盡情享受著她的天性。他把她的馬尾拆了,給她辮了兩個麻花小辮,高高地翹著:“你看多神氣!”他有些後悔,之前竟很少這麼溫柔而耐心地抱抱她,他這會兒想起了,他一下子不知道怎麼才能把這些年欠她的都給她,他破天荒地給他講起了故事,她安靜地趴在爸爸懷裡,直到他講完,娣娣才笑著對他說:“爸爸,其實這個故事媽媽給我講過了。”
“那你剛才怎麼不說呢?”
“因為這是爸爸講的故事呀!”爸爸講的第一個故事,而且,”他抱著餘暉的脖子:“爸爸講完故事是不是就要走?爸爸不要走……”
他把孩子抱在懷裡更緊些,眼睛潮溼,說不出話。
“吃飯了。”夏至從廚房走出。
“媽媽,你叫爸爸不要走。”
“娣娣聽話,爸爸有事。來吃飯。”
他只是把孩子抱得更緊些。
她便也不說話,站在那兒看著他們。 。 想看書來
後記
後記
記憶可以像夏天穿短繡同沐陽光而行留下的曬跡,隨著時間的奔走,逐漸消失。而造就與擁有那些記憶時留下的情緒感覺味道卻像紋在身上的刺青,將跟隨我一生,無論我走到哪裡,走了多久,我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它的美麗。我明白了我的生命即是為了尋找她,以前是,以後也是。我找到過,又丟失了,所以我要不斷尋找。這個影子一直在我的腦海盤旋,許久,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一直有一種衝動讓我記錄下這些斷斷續續的意象,卻很多次拿起筆又放下。如今我真的把她記錄下來,她卻死去了——活著的記憶一旦被以文字的形式展現,它便死亡了。
對於他們,我只能說有我的理想、我的憤怒以及我的掙扎反抗,它有我的回憶也有我對不可知的展望。
我總不能把落澤寫得十分美麗,她有她的自私、嫉妒,可是我是熱愛這個人物的,因為她是那樣有血有肉,她擁有我希望的熱情和堅持,她擁有我希望掌控自己的膽量,她的結局不過是她的嘗試,她是我企圖接近現實的一種描述,承載著平庸對縮短與理想距離的企盼,所以她無法那麼美麗。她是鮮紅的,代表許多人心中沒有實現的最真實的自己,也是象徵生命力的,她就是清晰時的意象。
阿土是我的理想,也是落澤的理想。她是轉身後的落澤,也是落澤無法超越自我的預兆,她的存在強調著落澤不得跨越生命。她是不可琢磨,無法接近的。她對落澤的情感是自戀女子對自己的憐愛,她擁抱自己,卻不是淡薄而冷漠而影子,她代表許多人心中出世的自己,也是最理想的自己,擁有穿透力的象徵,擁有神奇的力量。她是那個模糊的意象。
她們的生命以愛情的名義存在並且貫穿,但是愛情終究不是她們的生命。他們熱愛愛情卻又是獨立於愛情之外的,她們觸碰、體味,只因為它們擔負著感受生命的使命。她們平等地看待一切感受,她們悻悻相惜,她們融為一體。許多悲傷原可以輕鬆躲避,而不少幸福也彷彿唾手可得,可是她們毅然出走,因為這輕易渡過生命的通行證需要她們以放棄味蕾為前提,為代價。為了感受,她們幾乎不拒絕各種方式,包括死亡,死亡之本身也正是一種體驗,因為她們無法在生之中空想,那必須是親歷親為才能獲得、擁有,因為生者沒有能力量出死亡的深度。
她們無法報答愛過她們的人,她們所能給予的不過是一個點頭或是一個微笑,所以她們大多數時候都是微笑著的。她們是停不下來的人,她們只是路過。飛廉是我的柏拉圖,是不可能實現的絕對自由,是風神,是完美,也是跟隨時光,不可企及的遙遠,所以她只能存在於想像。神,即是夭折的生命,可是即便知道會夭折,我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