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的男人,比那些’ 奶油小生‘ 之類可愛。”
“哈哈哈!”張敬懷大笑“我這個人,哎,還有人說我’ 可愛‘ !連我的老婆、孩子都沒有說過。我不僅可愛,還’ 滿可愛‘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假話,假話。”
“你看看,人家給你講真話,你又說是假話。不給你說了。”她耍起小孩子脾氣。
“好好好,真話,你說下去……”
“作為一個領導幹部嘛,對我……對別人我不知道,對我還算平易近人,沒有架子。哎,哎!我告訴你,我衡量一個領導幹部的第一標準,是看他是不是平易近人,是真的沒有架子,不是裝模做樣的對下級拍肩膀那種……”
“說得好,說得好!”
“做一個朋友嘛,也還真誠。就這些。你從來還沒有說過對我的印像呢。你也講一講。”
張敬懷也想了想:“你作為一個女孩子……”
馮怡馬上糾正張敬懷:“不許你叫我’ 女孩子‘ ,我已經不是孩子了。”
“好好好。不管你叫什麼吧。你性格開朗,渴求知識,善於獨立思考……”
“我不要那些’ 鑑定‘ 語言,要講直感。”
“你也是滿滿可愛的咧。”
“感謝你說我’ 可愛‘ ,可是在很多地方,讓人討厭……我不說了,你說吧,我有沒有不可愛的地方?”
“我已經猜到了:有人討厭你。可能認為你獨立思考,不隨波逐流,有時太露鋒芒,對領導不會唯唯諾諾,也就是’ 不聽話‘。如果真的有人為此說你討厭。
這正是你的優點。”
“我沒有缺點了?”
“等我想起來再告訴你吧。”
次日,單主任帶著車來接他。療養院的醫生、護士們都出來站在大門口給張敬懷送行,唯獨不見了馮怡。她出了什麼事呀?張敬懷叫護士去找,過了半天馮怡才從她住的房間出來。眼睛紅紅的,一面強裝笑容,一面笑著說:“我害眼病了。”
張敬懷不覺心中一陣顫抖:“這個女孩子呀!”
第七章 官復原職
張敬懷回到省城的第二天,就參加了省委常委會議。原來的省革委會,凡是解放軍在“支左”中任職的領導人,現在一律調回了部隊。參加會議的省委委員,基本是“文化大革命”前的成員。楊同理仍然擔任省委書記,其他人為副書記和常委。張敬懷和他們從紅衛兵衝散那次省委會議之後,十多年來沒有見過面。楊同理可是老多了,滿臉皺紋,像蛛網似的,面色油黑,但看來還算健康。其他委員們,十年浩劫中,也都沒有見過面。這第一次省委會議,也算是個“見面會”,彼此握過手之後,從感情上講,都想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啊,你還活著呀!”但是誰也沒有說話,劫難之後的沉痛,壓倒了要說話的願望。
“現在開會!”楊同理宣佈。他向長方形的大會議桌掃了一眼,好久沒有說第二句話,好像要哭的樣子。他壓抑住自己的感情,說:“不是都回來了嗎?什麼也別說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了。……”
楊同理又看了看會議桌周圍的同志,發現只缺少一個人,那就是原紀律檢查委員會方一宙書記。辦公廳那個靠造反起家的“劉司令”,因為他的違紀行為,方一宙處分過他,方一宙在長期的批鬥中,沒有挺過酷刑這一關,去世了。楊同理說:“原來的常委,就缺方一宙同志了。為了他的不幸,我們默哀三分鐘!請大家起立。”
大家站起來,低頭默哀。
……
這次會議主要是研究常委的分工問題。關於誰抓政策的“拔亂反正”和平反冤假錯案和清查“三種人”的問題,沒有定下來。在“文化大革命”中,喊得最多的口號是“政策和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