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潮生蟲,也心疼。
於是第二天一早,看著那個站在楚淵身側的佩刀少年,金鑾殿上的臣子們都有些頭暈眼花。
最近皇上到底是怎麼了,先是與西南王密談,住在蘇淮山莊不出來,如今又讓西南府的小王爺帶著兵器進殿,還就站在身旁,看上去頗為信賴親密,這……
即便是老奸巨猾如右丞相劉一水,也有些揣摩不清聖意,只能勉強推斷,這該是皇上與西南王之間冰消雪融的跡象——又或者是已經私下達成了某項交易,至少在短期內,大楚與西南的關係不會再像先前那般劍拔弩張。
街頭的話本小販們向來是王城中最訊息靈通,也是最會見風使舵的一群人。於是在往後的小話本里,西南王的形象也拔高了不少,至少面容是英俊了起來,身形高大,看起來頗為賞心悅目。
四喜親自出宮,挑最新的買了十幾本,全部送到了御書房中。楚淵隨手翻了兩冊,雖說情節離奇荒誕,但配圖倒是很良心,還撒了不少金粉,燭火一照,宛若天神。
見皇上似乎心情挺好,四喜公公也就放了心,輕手輕腳替他掩上門,揣著手侯在外頭,只求莫要再有大人前來遞摺子,忙了一天,難得此時靜謐,可以好好放鬆休息。
楚淵嘴裡咬著粽子糖,又抽出第三本,翻開之後卻是臉色一僵。畫中的西南王依舊英挺高大,但是卻沒穿衣裳,哈哈狂笑躺在花園中,周圍少說也有十來個女妖精,媚眼如絲身姿妖嬈,看上去極為歡樂放縱。
年輕的天子冷靜無比拎起書,湊近蠟燭,燒。
段瑤小心翼翼合上瓦片,繼續躺在屋頂看星星,順便替哥哥默哀,不忘遙望了一眼冷宮中的梅樹。
估摸著還得要一陣子,才能被遷回來。
潮崖島上所發生的事情已經大致弄清楚,潮崖人被暫時關押天牢,所帶來的小嬰兒則交給奶孃照看,翠姑也被軟禁在了宮中。
一隊影衛悄無聲息出宮,前往東海潮崖,檢視究竟目前狀況如何。玄天在太醫的調養下,身子骨也比先前好了不少,段瑤在親自將他送回北行宮後,便策馬一路往南而去,楚淵雖是不捨,卻更放心不下段白月,臨走之前再三道,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要第一時間回報王城。
只有四喜公公在心裡頭嘆氣,西南王不在,段小王爺不在,九王爺又大多時間都在日月山莊,這皇宮雖大,卻連個陪皇上說話的人也沒有。若是累了煩了,估摸又要像先前那樣,藉著安神藥與緋霞方能睡著。
御書房內燭火跳動,楚淵盯著案上的地圖出神。
從王城到西南,路途可真不近。
若是當真去了,一來一往,估摸著等到回來,朝中老臣已經急死大半。
如此……倒也如某人所願。
楚淵笑出聲,單手撐住下巴,盤算了一下如果得知自己在西南不回來,到底是陶仁德先臥床,還是李庚先暈厥。想著想著笑容卻又漸漸淡去,攤開手心,裡頭有一枚虎頭扳指,是西南軍的兵符。
不就是回家療個傷。
楚淵重新握緊兵符。
何至於……連此物也要交給自己。
御書房外風雨瀟瀟,像是在一夜之間入了冬。
四喜公公也在外頭嘆氣,今年怕是不好過啊。
“阿嚏!”段瑤也裹著厚厚的襖子打噴嚏,在西南長這麼大,還是頭回遇到如此寒冷的初冬。
回來已有月餘,家中一切如舊,除了一直沉睡的哥哥。
趙五帶著五名追影宮暗衛,剛回西南還沒歇兩天,便又日夜兼程趕往北海口,乘船南下去找傳說中的翡緬國與天辰砂。花棠則是留在府中,照顧兩個年幼的兒子與段瑤,也順便照應再度被救回來的母子兩人。
時間一晃到了年關,別處都是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