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孃替他定下的,涵兒也是打小定下的娃娃親,父母之命,似乎沒有小孩兒說話的份兒,但是這妹妹到底不是一般的,總得問問她的意思。
容嘉裂開了嘴,殷勤地給林家兄弟斟酒,叫林澈好生笑話了一回。
那廂喝著酒高興,客房裡頭的王夫人卻睡得不大好。
她素來是知道林沫有些狂的,卻沒料到黛玉也這麼不識好歹,公然給她沒臉。她來之前,本就有些不樂意,賈母細細叮囑過,要好生地接了玉兒回來,不能叫她受驚——“便是為了寶玉罷”。可是,她好好的寶玉,憑什麼要委屈了來叫這丫頭高興呢?
只是黛玉說話也忒狠,竟是連親戚也不願意做?
她還真當林家是什麼?賈家又是什麼?
王夫人只氣得心口痛,聽得林沫回府了,正要與他好好理論理論,卻只等得來一個小丫鬟:“賈太太,侯爺說,天晚啦,太太姑娘們的名聲重要,他就不來了,有什麼話,明兒個早上再說。”
她從未見過對她這麼無禮的親戚,探春勸了她好一會兒,才將她勸睡下,自己出去問來送話的丫頭:“林表哥同表嫂回來,可說了什麼不曾?這事是怎麼解決的?”
聞琴聽了這話,只是笑:“三姑娘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我們大爺同奶奶進了趟宮,能有什麼事?”
探春道:“你瞞我又有什麼用?現在這個點,說晚也談不上,若是擱在我們家,才剛吃完了飯呢,林表哥雖說知禮,避諱多,倒也不至於現在就不來見我們——定是出了事,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好說歹說,聞琴卻只是搖頭,一點口風也不露。
惜春冷笑道:“我倒不知道太太同三姐姐急什麼,便是林哥哥真有什麼,他們林家也是家大業大,侯爵在身,能一下子就壞了?就算怎麼,林姐姐的心向著林家,我們又何必去討這個不好。”
探春道:“縱是如此,也是一家子親戚……”
惜春道:“三姐姐,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呢?這是親戚不親戚的事?非得林姐姐光明正大地說出來,這事輪不到咱們家操心才好看?”
探春氣得沒法,指著迎春道:“你好歹看看二姐姐,她同容家的婚事是誰說下的?若是林家就此沒了,二姐姐可怎麼的好?”
迎春本欲睡了,聽了這話,只道:“怎麼扯到我了?”便不再說話,聽聞容嘉也在府上過夜,只管睡自己的去。
那司棋卻悄悄說與她聽:“二太太到底想什麼?剛剛玉釧兒還來找我,說是聽說容二爺也宿在林大爺家,叫我去找找容二爺的下人說說話,打聽打聽今天的事——她也不想想,姑且不論姑娘現如今還沒真的定下來,便是定下來了,哪有去找二爺的下人說話的?”
迎春道:“你管這麼多做什麼呢?且睡吧。”
第86章
林沫睜開眼睛;只覺得胸悶;低頭一看;林澈和容嘉兩個大咧咧趴在他身上睡得口水直流,胳膊腿都架在他胸口,難怪他覺得喘不過氣。
“兩個小兔崽子。”他苦笑了一聲,毫不客氣地把兩個孩子推開;招呼聆歌進來伺候著更衣洗漱。
“大爺昨兒個可真是高興,果子酒都喝高了。雲初想給您更衣來著;您還不樂意;幸好屋裡炭火盆兒沒斷過;炕也燒的正好;雲初給您守了一夜;才沒著涼。大爺身上這衣裳又不是自己家的;回頭還回去,皺巴巴的成什麼樣子。就不說這個,您穿著這個睡覺,難道還會舒服不成?”聆歌似真似假地抱怨道。
林沫換了衣裳,由著兩個小丫頭給他梳頭,隨口道:“又有什麼要緊,他們那些人家,別人家的繡娘做的衣裳都不肯穿,我還回去他不扔了算是給我面子,最多扔下去賞人罷了。”又問,“賈家的太太姑娘們呢?”
“她們今兒個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