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老闆求些藥材。”
“哦?”那鄧姓男子眉峰一挑,“莫非公子……”
“鄧老闆也知道最近買藥不易。”溫子楚不著痕跡地打斷他,臉上卻仍是笑,“若非是實在尋不得,我也不至於大老遠跑來求您老人家了。”
“公子哪裡的話。”鄧老闆輕摸下巴尋思片刻,“公子開口要,小可自不會不給,不過近來我這兒確實一味藥都沒有了。”
“哦?為何?”
他眉頭一皺,嘆氣道:“在那疫病橫行之前,唐記藥鋪花大價錢把我這兒的藥全買空了,如今我也是擔心得很。倘使不慎得了些小病,還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呢。”
“唐記藥鋪?”溫子楚和穆信相視一眼,眸中皆露出懷疑之色。
因覺得他是擔心私下裡來買藥價格恐不好開高,溫子楚方笑道:“老闆莫不是怕我獅子大開口?你做生意的但求不虧本,我自然知曉,要多少錢你開就是。”
鄧老闆搖了搖頭:“公子誤會了,不是小可不賣,當真是沒有貨了。”
“你闖南走北的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會這麼疏忽大意,將所有藥材都賣空?旁人說這話,我是信的,但你……我如何也不信。”溫子楚說罷,從腰間卸下一枚羊脂白玉來,“這玉石你看中許久,如今我將它贈給你,藥的錢另外再附,你看如何?”
“公子,使不得!”鄧老闆伸手製止他,面露難色,“即便你這麼說,我這裡真的是沒有貨,若你們二人不信,大可去我倉庫一看。”
“可是……”
溫子楚本還要爭議,穆信在一旁搖頭輕聲道:“世子,算了。”且不說他有沒有藥材,即便是有,大抵也是不願賣給他們的。
鄧老闆心知他此時定然心情不好,只得訕訕一笑,搓著手道:“事實便是如此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罷了……”他話說到這個份上,溫子楚也無法接著問下去,只好道,“老闆既是沒有,我們也就不打擾了。”
“公子就不多坐一會兒?”
“不用了。”
聽他這麼一說,那人也不客氣,鞠了一躬,送道:“公子慢走。”
剛走出當鋪,溫子楚就怒氣衝衝地回頭,對著那鋪子的匾額狠狠一瞪:
“哼,簡直是目中無人。”
“我從前只當他是個生意人,為人處事多有狡猾之處也算是情理之中,怎料他竟這般吝嗇,想當初我幫他出關之時那麻煩還比現在的大得多了。”
溫子楚越說越氣,一拳砸到那牆上,眉頭深擰。
“真是個小人!”
穆信雖也是遺憾,但還是搖頭道:“罷了,強求不得。我們還是另尋他法吧。”
“我倒是想。”他支起身,一臉頭疼的模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這幾日催著我去御史大夫家看那林小姐,還帶了大堆的補品,說是城中特殊時期,要特殊照顧。”
溫子楚煩躁地捏著眉心,似乎十分疲倦:“連我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此時也不知該說什麼,穆信只好沉默不語。
方才還零星落著的小雨此刻已經驟停,天空看上去很厚重,白茫茫一片,風裡夾雜著溼氣。溫子楚抬頭長長嘆了口氣,又垂眸靜靜地出了會兒神,驀地,帶了幾分豔羨的語氣說道:
“穆信,我倒是羨慕你……”
穆信眼神一怔,訝然地抬起頭。
對面的溫子楚卻是澀然地笑笑:“從前我從未有過這般感覺,今時今日才覺得……至少你還是個自由之身,做想做之事,無牽無掛。而我……”他說罷,頓了良久,悵然若失,“連我未來的枕邊人都不能自己做主,說來是個世子,其實又如何?”
他對初然,穆信心中瞭然,聞得此言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