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最深處發出的恐懼呢喃,感受著齊妃驚恐到了極點的呼吸聲,這一刻,她終於是解脫的笑了出來。
一滴滾燙的熱淚,順著眼瞼劃過流下面龐,是她深深的一聲嘆息。
碧荷,蒼天之上,九泉之下,你可以閉上眼睛了,不要感覺到寂寞,因為我不但要讓這個女人下去給你請罪,自己也會很快的就去陪你的,黃泉路上,孟婆湯前,請你再等等我。
宣逸寧,所有的仇恨交給我,但我永遠不會告訴你眼前這個女人所做的一切,如果可以恨的,便恨我吧,我的肩膀雖然瘦弱,卻經得住所有的仇恨。
安陽侯再次瞧了瞧外面的天色,轉目時,提醒的開了口,“宣國皇后,時辰已不早,本侯希望……”
“閉嘴!”不等他把話說完,年瑩喜愕然打斷,側臉相視,眸中凝結萬丈冰寒,“在我沒殺了她之前,我哪裡也不去,若是安陽侯如此心急,大可以帶著我的屍首出皇宮,回白國。”
她從不是一個可以任由人牽著鼻子走的女人,宣逸寧都不行,更何況是別人?不過是區區一個白國的侯爺,又算得上是個什麼東西?
安陽侯從來沒被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女人這般的嚴詞頂撞過,慵懶的雙眸斂出一絲寒意,周身是慢慢凝聚起的殺氣,他就這麼安靜的看著不遠處的她半晌,最終,殺氣消逝,慵懶浮現,勾唇一笑,伸手頷首,“宣國皇后請繼續。”
很好,年瑩喜點頭,回頭時伸手輕輕試探著撫摸上了齊妃那雙顫抖的唇,寒冷如冰的拇指蹭過她的唇角,是她輕幽的笑,“害怕麼?”
齊妃無助,除了點頭,只能點頭。
“有什麼好怕的?是怕疼?還是怕黃泉路上等著你還債的人太多了?”年瑩喜說著,舉起手中的匕首放在嘴邊舔了舔,粉嫩的舌尖掃過凌厲的刀刃,是柔與剛的碰撞。
“對,對不起……”終於,齊妃顫抖的說出了她早就想要說出來的話。
到了現在,她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了,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如果可以,她寧願現在就死掉,也不願再這般承受著這種超過身體負荷的恐懼。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是殺掉了你的母后,還是錯手讓宣逸寧的母后命喪黃泉?或是不該剝碧荷的皮囊?再或者是不該對我下蠱?”年瑩喜一邊說著,一邊大笑,“天賜,你不過就是存在這個世界的扭曲體罷了,你知道為何我要隱藏殘忍麼?因為殘忍不過是膽小的人一種讓人作嘔的無能表現。”
“作嘔?”齊妃麻木的呆愣著雙眸,痴痴的似哭非笑,“面對這個不公平的世界,又怎麼能不殘忍?”
“什麼才是公平?什麼叫公平?難道你以為老天爺讓你喜歡上了自己有血緣的哥哥就是殘忍了麼?我看……是你太天真罷了!”年瑩喜一手拉住齊妃的衣襟,一手將利刃狠狠的插入她的腳踝,感受著那黏膩的血漿順然湧出,是她咬牙切齒的恨,“當有一天你想哭卻哭不哭來,當有一天你想笑卻唇角僵硬,當你有一天不知酸甜苦辣,當你有一天莫名去到一個國度,被迫適應那裡的生活,當你有一天無法全身而退,只能在勾心鬥角的漩渦中掙扎的時候,你才知道,那些才是真正的殘忍,因為真正的殘忍不是讓你以暴制暴,而是讓你在困境之中找到希望!”
滿屋子濃烈的血腥氣味,甜膩得像是無數深海的觸鬚突然在屋子裡張開爪子,包裹著纏繞著所有能聞到的人,把劇烈的腥甜味扎進每個人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深處。
到了這一刻,齊妃終於像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一般呆愣的不再知道任何的掙扎和反抗,也許年瑩喜說的對,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她自己製造出來的自卑自憐罷了。
“哈哈哈……哈哈哈……”震徹的笑聲從齊妃的口中忽然爆發而出,帶著兩世的糾纏於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