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落魄啊……”
姜沉魚挑了挑眉:“此話怎講?”
“你看城中建築,大多都是十餘年的老建築,陳舊不堪。道路又如此泥濘難走,可見在城建方面,不是不做,而是無錢可做。”
“你焉知那錢不是被他貪汙了的?據我所知,國庫每年可都有給各城撥銀助建。”
懷瑾搖頭道:“不會!玉公絕不會!一個寧可得罪左相也不拋棄盲妻的正直之人,是不會做貪汙那種齷齪之事的!”
姜沉魚見她難得一見的嚴肅,便笑了笑,不再繼續往下說,隨著人群走進驛所。說是驛所,其實不過是一排瓦房,比較老舊,幸好打掃的很是乾淨,庭院中還栽種了許多植物,鬱鬱蔥蔥,沐雨而開,為住所增色不少。
姜沉魚經過其中一排植物前時,輕輕咦了一聲。
江晚衣回頭,“怎麼了?”
“菊花蓮瓣。”
此言一出,不止江晚衣,前方的姬嬰和薛採等人也紛紛轉過頭來。
所謂的菊花蓮瓣,其實屬於蘭花的一種,因花瓣形似菊花,又最早栽植在劍湖蘭苑而得名,乃蘭中瑰寶。而此刻庭院中的這株,顏色更是純正,花瓣起蝶,聯開多達20瓣以上,更是極為罕見、稀中之稀!
江晚衣忍不住蹲下身輕撫了一下花葉,眼中滿是驚歎:“此花從來都是冬末春初開花,而現在已是夏季,竟然還可以得見……”
“不止如此,”姜沉魚伸手一指,“看,那邊還有睡火蓮。”
不遠處的池塘裡,幾朵紫蓮嫣然盛開,花蕊是明豔的鵝黃色,越到邊緣,顏色越深,最後過渡成紫。一眼望去,只覺顏色斑斕,好不美豔。
菊花蓮瓣、睡火蓮,平日能得見其一已是造化,此刻竟在同個地方看見,而且還生長在這麼不起眼的瓦房前。恐怕那些從圍牆外走過的行人們,做夢也沒想到,一牆之隔,便已是終身之憾。
姜沉魚忍不住問道:“此處園丁是誰?”
衛玉衡回身,淡淡道:“此間花草,全是內子親手栽種。”
四周起了一片驚歎聲——眾所周知,他的妻子是個盲女,而一個瞎子竟能種出無數巧匠愁破了頭都種不好的稀世之花,怎不令人震撼?
“那麼夫人現在何處?可否許我拜見?”姜沉魚解釋道,“是這樣的,家母壽辰即至,又極愛蘭花,若能求得栽植之法……”
衛玉衡的眉心微蹙了一下,低聲道:“病臥榻中,不便見客。”
“這樣啊……”姜沉魚難掩失望之色,只得後退幾步,隱沒在人群中。
姬嬰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會,轉身繼續前行,於是一干人等跟著他緩步進屋。
屋內的宴席已經擺好,眾人依次入座,依照慣例,姜沉魚還是坐在江晚衣旁,江晚衣見她低頭斂目,有些悶悶不樂,便湊過身小聲道:“我等會尋個機會替衛夫人看病,帶你同行。”
姜沉魚聞言抬頭一笑。
那邊,衛玉衡斟滿了酒,敬向姬嬰道:“侯爺遠途歸來,玉衡謹代表邊境山城,敬侯爺一杯。”
“玉公請。”姬嬰回禮,將酒飲下,眉心幾不可察的動了一動,但轉瞬消逝,面色如常的笑道,“一別經年,翰瑜院中,玉公當年親手種下的那棵海棠樹,也已長的有兩丈餘高了。”
衛玉衡原本正經有餘輕鬆不足的臉,因這句話而起了些許笑容,感慨道:“當初買來的是株病苗,所有人都說長不大。”
“我還記得言翁為了那棵樹與你打賭……”
“哈哈!言睿號稱當世第一智者,博聞強記,見識不凡,他認定的事物,本不會出錯。可惜,他萬萬沒有想到……”
“他萬萬沒有想到,不但有一個嗜花如命的武狀元,而且,這位武狀元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