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張天師對莫天悚笑一笑,拱手道,“三爺,你自便。晚上再聊。”
莫天悚知道是法事的時辰到了,不好阻攔。笑笑起身拱手道:“晚輩先回一趟貴溪去取一件要緊的事物請天師過目,晚上定來聆聽教誨。”
張天師搖搖頭道:“三爺客氣。想來二爺也對這些很感興趣,晚上貧道去泰峰拜訪,不用三爺奔波。”
莫天悚還待推辭,外面的人又在催促,張天師笑著出去了。莫天悚也要出門,傳旨太監魏公公一把將他拉住,不悅地道:“三爺,你是欽差,法事期間,應景也該在上清宮坐坐。剛來又走,回京的時候,萬一皇上問起來,咱家該如何回話?”莫天悚只得留下。留下又沒有正經事,他也沒耐心去外面規規矩矩坐著看道士唸經,躲在屋子裡和魏公公閒聊。他說話生動,沒多久,屋子裡就聚集了七八個道童,人人都聽得津津有味的。
正說得熱鬧,格茸走進來,躬身道:“三爺,阿山過來說,泰峰失竊,叫你趕快回去看看。”
莫天悚忙問:“丟了什麼?怎麼這時候才發現?”
格茸看看滿屋子地人,搖頭道:“阿山沒說。三爺,你回去就什麼都知道了!”
莫天悚心頭一緊,知道丟的絕對不可能是金銀珠寶,急忙告辭。不想魏公公又拉住他,不讓他走。原來是張天師實在是怕了莫天悚再鬧事,拜託魏公公絆住莫天悚。莫天悚頓時火了,沉聲道:“我又不是官,不過是萬歲爺硬塞給我一個龍牌,還沒淨身做奴才呢!”拂袖而去。
急急忙忙趕回貴溪縣,才知道是莫桃吃過午飯後精神不錯,心裡就惦記著去靈寶縣,叫梅翩然把玉石板拿給他看看,但梅翩然卻找來找去也找不著玉石板。再檢視其他東西,一件也沒有丟,問藥鋪夥計,也沒有一個人察覺有外人來過。
莫天悚預感很不好,忽然想到龍王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其實沒必要殺金木水火土,豎下正一道這樣他惹不起的敵人,除非是他想借喪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急忙到處檢查一番,果然一點線索也沒有查出來,絕非尋常盜賊所為,心裡便有了七成把握,甚是後悔也沒事先問問張宇源,就帶著玉石板去鬼谷洞,結果張子真沒見到,反而讓躲在那裡的龍王知道玉石板。忽然問梅翩然:“你會不會扶乩?”
梅翩然詫異地道:“怎麼突然想起這個?扶乩我當然會,就不知道準不準。”
莫天悚道:“管他準不準,你就試一試吧。”吩咐格茸去準備沙盤和丁字木架。
梅翩然更是詫異,問道:“扶乩要兩個人。天悚,是我們兩個一起,還是我和桃子?”
莫天悚沉吟道:“你和桃子一起。晚上天師要來,我和天師再做一次。”這樣一說,連莫桃也詫異起來。
片刻後格茸把沙盤和丁字木架拿進來。莫桃坐在床上出左手,梅翩然站在地上出右手,凝神調息,丁字木架果然在沙盤上寫起字來,洋洋灑灑的:“扶乩之道在虛無冥渺之間。兩左右之掌,即陰陽之氣,亦即無極而太極,太極而生兩儀,是必左右兩掌能虛懷無慾情,真空致思,才可受神降乩。若色染在心,欲勝理薄,思念強,強則亂真。惟有真,即有亂,無亂不能見真。斯時為執乩之正鸞生,其必先求正理以去欲之學,然後得其道理而復加扶乩之靈光,才能是正確之乩筆,足夠渡人於彼岸。否者,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偶之慾情而兒戲乩務,最易惹成邪道不正之行,凡執乩正鸞生不可不慎。”
滿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誰也說不出話來。良久,莫天悚嘟囔道:“他奶奶的,乩仙滿有脾氣的!”說完忍不住笑了。莫桃也笑起來道:“所以你由‘他媽的’升級變成‘他奶奶的’?”如此一說,滿屋子的人鬨堂大笑。莫天悚指著莫桃喘息道:“你小子平時裝得老實,就喜歡這樣冷不丁地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