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花一直做到了斜陽落日,夜晚即將來臨的時分,總算把園子裡的積雪都給弄淨了,可是她的額頭熱呼呼地發燙著,頭好重、好暈眩,雙腿也沉重得彷佛壓了千斤重石。
她的小手又紅又腫,到處都是血跡斑斑,人也不能抑止地頻頻咳嗽著,冰冷溼透的衣服緊緊地黏住她的身體,冰寒深入骨髓,她跟路著腳步,幔慢地走到了緊閉著的門扉。
她捂住一連串劇烈的咳嗽,強忍著咳意,壓低聲音道:“表……表小姐……我……咳……我把園子整理好了。”
她早上草草地扒了幾口飯就到掬續閣來了,一整天下來沒有半口水、半口熱湯入腹,整個身子忽冷忽熱,連腳步都站不穩了。
“窗臺呢?”門“呀”地一聲開啟,韻容婁著暖暖的紫貂裘站在她面前,手裡還捧著一盅熱茶。
菱花的意識被身體的高熱焚燒得不太能思考了,她模模糊糊地道:“窗……窗臺?
韻客臉色倏然一變,亳不客氣的將那盅滾燙的熱茶往菱花臉上潑去,潑得她臉蛋一燙。
她捂著好疼的臉頰,被滾燙的茶水潑得清醒過來,“表小姐,我又做錯什麼了嗎?”
“你窗臺還未清呢!”
“可是天已經黑了,而且……”她用冷冰冰的袖子擦拭著臉上的水漬,一而且“而且什麼?我已經差人到大膳房裹吩咐過了,今晚不用給你留飯菜,我這自然會『款待』你的。”
將軍府的各個大院落裹都遺會有一個獨立的小膳房,隨時要弄點什麼消夜吃吃,就不用再跑到大膳房裹吩咐了。
菱花一愣,旋即感動地道:“謝謝表小姐。”
表小姐果然只是性情驕樅了點,也許是求好心切才會實罰她,其實表小姐的心地還是很好的。
像現在,表小姐還特意在掬繡閣裹備下飯菜要給她吃,這實在……
地瞬間覺得自己這一整天的辛勞和疲憊統統消失了。
“謝謝表小姐,菱花真是太感動了。”她吸吸鼻子,隨即笑開了。
韻容驚異地看著她。她折騰了他一整天,難道他一點都不怨數嗎?這人的腦袋究竟有沒有毛病呀?
“罷了,婷兒,我剛剛要你做的飯菜呢?拿過來,給菱花在外頭坐著吃,叫他吃完就回去吧!”語畢,韻容轉回屋內。
菱花搓著手、呵著氣,乖乖地站在外頭等著。
天越晚也就越冷了,菱花喉頭髮痛、頭髮暈,她努力地搓著手試田取暖,可是益發痠疼疲憊的筋骨隱隱約約地戳痛著。她再也忍不住頭量地落坐在臺階上。
“給你!”婷兒塞給她一碗物事,哼地一聲轉身關上門。
偌大的院子喜就只有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階梯上捧著飯碗。
不過她已經很知足感恩了,可是當她要握筷夾飯,才發覽她的手已經完全不聽使喚,僵硬得毫無知覺了。
她悚然一鷥,拚命地讜自己的手動起來,可是別說是正常地彎曲、伸直了,她甚至連輕微動彈一下都相當困難。
她呆住了,也顧不得吃那婉堆滿了白豆腐的糙飯,只得小心翼翼地將碗放下,然後輕輕地趨身,茫茫然地走出掬繡閣。
她就這樣雙手垂落,茫然呆愣著走回了自己的小屋前,直到伸手推開房門的一剎那,鑽心蝕骨的痛楚瞬間撕裂了她的神經。
“啊……”菱花看著再度湧出血來的手,噙著盈眶淚水地走進了小屋。
爹,為什麼會這樣?我做措什麼事了嗎?或者這是老天懲罰我昨天做的事嗎?
是我昨天貪田了不該得到的快樂和幸福,所以現在必須要遭受這樣的苦果嗎?爹,我知道是我不對,可是我多想汲取一點點溫暖和幸福叨!
哪怕只是一個幻影,只是一場夢,我也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