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發現了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回空,也是一個漕運的術語。指車船空載返回,不載旅客或貨物,造成運力的浪費。
“怎麼,江大掌櫃的有要關照我們的地方?”負責漢元商號的船務事項的張小麒眼睛裡放著光芒。
“大人,貴軍的快船,著實是厲害,我的六艘福船,頭一天出發,卻是遲遲未到。如果不是在下搭乘二公子的座艦前來,估計今日還在海上顛簸。所以,我打算,日後,貴方的貨船南下時,便是運載我家的貨物了!”
一群傢伙你一言我一語的,在財神面前肆無忌憚的討論起如何北上運送私鹽,如何南下運送豆麥、棉花、生絲等物。
“大人,”生意談的到了這樣的地步,江春也悄悄的將稱呼改變了。“方才您說了有幾個事情,以學生看來,無非是鹽漕二幫的銷售範圍和利益不能受到影響,再就是我家的需求數量。初步我打算每一個船期便和漕幫的相同,三萬石。另外,我想請問大人,貴方要那許多的棉花與生絲做何用處?自然,生絲可以賣給洋夷,但是,也不用那許多吧?”江春開始試圖瞭解對方的意圖。
李家兄弟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睛裡交換了彼此的意思。
“來人!”在福伯的吆喝下,幾個人捧著幾匹布走了進來。
“這是番布嗎?”江春一眼就看到了聽差手裡的布,似乎與松江府出產的番布很是相似。番布出自上海縣烏泥涇,為黃道婆所傳授。質優價昂,“一匹有費至白金百兩者”。明朝成化年間,常常以此為禮物行賄朝廷高官及接近皇帝的大臣,而且布織得越來越精美,甚至織出龍鳳、鬥牛、麒麟等圖案。
眼前的這幾匹布無一不是錯紗配色,綜線挈花,端的是好東西!
“我們要的棉花,便是來製造此物,另外,要的平機白布,是用來製造這個。”福伯指了指後排一個聽差手裡的染色布。
“松江棉布衣被天下,這個,我們自然不敢望其項背,但是,我們也有我們的好處!”
所謂收不盡的松江布,是指在松江府靠著紡紗織布謀生的人多,自然產量就上去了。但是,在河靜,如今有了那秀兒機,人工成本和產量,自然不是一般家庭為單位的機戶們能夠相比的。
但是,具體的產量和成本,李家兄弟和福伯這些人,打死也不會告訴江春的!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嘛!
“這樣的布,要賣多少錢一匹?江某想獨佔這個布匹的售賣之利,不知可否?”江春看著這一匹匹的布樣,眼中看到的是白花花的銀子。
“年兄何必操之過急,請看此物。”
李沛霖從一旁取過一個類似於賬簿之類的東西,遞給江春。
江春見到的奇人奇事也算是比較多了,自然有點處變不驚的修為。但是,開啟這個簿子,著實令他吃了一驚。
隨手翻動了一下,完全是布,是不同種類的布匹,被染成不同的顏色,粗粗的數了一下,各類顏色,便有二十多種。
“年兄可知這些布匹要價幾何?”李沛霖依然是溫和的聲音在江春的耳邊響起。
“學生不知,但是,這南中似乎不產木棉,千里之外從江南運木棉過來,自然價格不菲!”江春用手指仔細的摩挲著布樣的手感,體會著與松江府布匹的差異之處。
“你手中的染色布,我們賣給倭人是一匹布兩枚金判,合金二兩。這樣的番布,是四枚金判一匹。但是,兄臺自然與倭人不同,我們便五折售給兄臺如何?”
這樣的染色布,一匹布十兩銀子,自然不算是貴,運回家去,也是頗有利潤。
“那好!學生此次運來的棉花、生絲等物,價款便全部折成這布匹了!”江春心中默默的計算了一番,四船棉花,兩船生絲,大約是合銀二十多萬兩,可以運回去一兩萬匹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