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眼淚,無數的光榮,成功,名利,人生的意義,擁擠在窄小的角落,撕裂心靈。
馮叔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們,這兩個長成大人的孩子。馮叔已經喪失了挺拔的氣派,變成一個萎靡的老年人。他的左手不斷地顫抖——帕金森綜合徵,希特勒、阿里,什麼樣的英豪與魔頭最後都是這樣顫抖著。老者,人生,一部小說的完結。聞到死神的味道!
大家笑著說出名以後我會不會變得輕飄飄?但願我能飄起來,那讓我飄吧!擺脫那些庸俗的慾望,名利的掙扎,飄上故鄉的藍天。我要做個疲倦的鬼魂,聽下一世的雨聲。
》》》END
專題年少時寂寞的天空
光之林 落落
'零'
想起一件很小的事情,它發生在很早以前,以前總覺得是很難理解的一件事。
這個被用了三個“很”來形容的事,無非是讀高一時即將轉職離開的班主任應我們幾個女生要求在我們的筆記本上留了些祝福的話。這位年輕的女教師很有些《十六歲的花季》裡那女班主任的味道,所以她要走的時候大家都有點傷心。然後她寫給我的句子,前面半句記不太清了,貌似是說我平時一直嬉嬉笑笑之類的,而後半句寫著“但你更要學會品嚐人生中很多很多的痛苦”。
非常失敬地,當時我看著這句話,只覺得是她隨便應付,以至於怎麼看怎麼覺得矯情的一筆。甚至在內心撇著嘴說“還不如留個‘願你高考成功’之類的呢”。
然後中間過去了許多年。
許多年後,毫無徵兆地回憶起那句話時,突然地壓抑地想到——
'壹'
我相信每個人都比自己想象的要強大,但同時也比自己想象的要普通。
哪怕電視是電視,電影是電影,小說是小說,可自己過的生活很多時候能夠亮出根本不輸於它們的利劍。電影倘若還有一百分鐘的長度,小說也許還有十幾萬字的容量,可我們的生活卻能夠以數倍於它們的容量,不斷地逼迫你接受。無法換臺,也不能離場。
而就是這樣的生活,你曾經以為那條只有自己走過的離家之路,曾經以為只有自己哭過的被棉被攝取的眼淚,其實早就有無數的人都已經,正在,或即將遭受了。
強大的,卻又普通。每一個人。
其實痛苦什麼的,對於他們來說從來也不缺。關鍵只在於——
'貳'
第一件發生在公交電車上的事。
大概在我剛剛讀小學的時候,有一天跟著奶奶去某個地方。上了電車站在窗邊位置,奶奶在我的一邊,另一邊站著一個婦女。慢慢電車開起來幾站後,我感到腦袋上一直被那個婦女的手臂壓擋著,沒有辦法只有弓起肩縮著脖子。
過去幾分鐘後,終於按捺不住的奶奶對那個婦女說“你的手不要這樣放,一直壓著我孫女的頭”。她說話的時候一隻手拉著我的胳膊。
但那女人不承認,隨後開始連續不斷地回擊。最後甚至說到“我剛才明明看見你也壓到前面人了,現在反而來說我”?
口才或是氣勢什麼的,對於當時年齡六十出頭的奶奶來說,都太難了。我只記得她越來越因為氣憤而有些僵硬的臉。
當時奶奶一手拉著我的胳膊,一手捏著她的藍布包握在座位扶手上。
奶奶是個和其他老人一樣,會把錢或者重要票證用塑膠袋和布手絹包了一層又一層的人。
'叄'
第二件發生在公交電車上的事。
應該依舊是發生在我讀小學時。夏季的某一天坐電車。那會兒還是有前後兩截車廂的老式電車。車廂里人擠人,正是上海最以“電車中一平米內有二十五隻腳”而聞名的時候。沒過多久就開始頭暈,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