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扶額坐在那裡,腦子裡有些渾濁,一遍遍的記憶不斷浮現在自己跟前。想起了從前,想起了那些無憂無慮的歲月。是從什麼時候起,變成了這樣一發不可收拾?
他想起了烏素,那雙狐媚無雙的眸子,那張極是美豔的容臉。
可是睜開眼,卻發覺這似乎已經成了很遙遠的事情。
有腳步聲在緩緩靠近,而後是熟悉的聲音,伴隨著有個人影在自己身側坐了下來。他恢復了神色。只是頭有些疼,仍舊保持著揉眉心的動作,“現如今敕勒將至,你說該怎麼辦吧?城內的流言蜚語還是不夠熱鬧,否則恭親王怎麼可能還活得好好的?”
“自古帝王多疑心,流言蜚語傳成這樣還不能要他的命,你們到底是怎麼辦事的?還有你家主子,早知道這麼沒用,我們壓根就不必聯絡。”
那人口吻帶笑,把軍帽的帽簷壓了壓,“大王子此言差矣,還活著並不代表能安然無恙。這案子破不了,他就得繼續在宮裡待著。朝中的老臣都不是省油的燈,風往哪吹他們心知肚明,自然會往哪兒倒。你著急也沒用,這事急不來。要知道,恭親王是皇帝最寵愛的兒子。此前是,以後就未必還是了。”
“皇帝的耐心是有限的,他雖然疼愛這個兒子,終究也不會蠢到把自己的江山,交給一個扶不上牆的爛泥。但是這事得緩緩而治,太著急反而會出亂子。”
大王子深吸一口氣,“回去告訴你上頭的人,敕勒來了,就等於我在軍中不可能再握有實權。敕勒是王后的心腹,只會扶持七王子,所以——他也得死!”
那人笑了,“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大王子這主意甚好,橫豎已經死了兩個,不在乎再多死一個。又或者,大王子行個方便,把那礙手礙腳的沒用之人。也一併除去。沒了藉口,那這月氏國的江山,不就是你大王子一人獨享嗎?”
“敕勒是四大將軍之中武功最高的,想要殺他就得防不勝防。”大王子眯起了眸子,“你走吧!”
“城中自有我們活動,月氏這兒,就看大王子自己了。”那人起身壓了帽簷,疾步離開。
等著那人離開,左將軍格依才從外頭快步進來,“大王子?”
深吸一口氣,大王子仰頭長長吐出一口氣,“七王子現在怎樣?”
“七王子慣來安靜,此刻也只是被限制在營帳內不得外出,也沒鬧事,還算安穩。只不過,七王子惦記著公主,所以一直嚷著要見公主。”格依輕嘆一聲,“七王子生性懦弱,本就依賴王后和公主,如今孤身一人自然是受不住的。”
“烏素!”大王子低低的呢喃了一句。
那個叫烏素的女子還在城內,如果兩軍交戰,她也許真的會被大祁的軍士拿來祭旗。他忽然有些不敢去想,她血淋淋的腦袋,懸掛在城頭該是怎樣的壯烈。
“看好他就是。”大王子冷了眉眼。他,突然想她了,很想很想的那種。
“是!”格依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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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暫時恢復了平靜,但是巡城司的兵馬卻是有增無減。月氏國大將軍——敕勒即將到來,敕勒是誰?那是一個難纏而又心狠手辣之人,他重情重義,但也殺伐決斷。兩位將軍死在大祁,這件事他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大祁軍士人心惶惶。
對於敕勒之名,心生畏懼。
然則大祁的軍隊都在城外駐紮,如今月氏大軍圍城紮營。也就是隔斷了皇宮與軍營的聯絡,如此一來,城中所有的兵力除了御林軍就只剩下巡城司的兵馬。
局勢,依舊不容樂觀。
當然,現在是暫時的和平期,還是能喘口氣的。
南陵侯府的書房裡頭,一記響亮的耳光子落下,宋明成莫名其妙的盯著突然打了自己一耳光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