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關門看信。話並不多,整張紙只有一句“匡義已平安抵京,勿念!”,完畢!
接下來僅餘一首她熟悉的詩,孤單單的綴在白色紙張的中央:
煙霄微月澹長空,
銀漢秋期萬古同。
幾許歡情與離恨,
年年並在此宵中。
白居易的《七夕》,竟然是白居易的《七夕》!煙洛呆了一呆,不死心的再翻了翻,真的沒有別的字句了。繼而匆匆拆開深藍色的小包裹,裡面滾出一個細巧的紅木盒子,開啟來,就被一片通體血紅盈然的楓葉耀花了眼。昂貴的血玉,流暢的葉脈,五瓣的葉身,火紅的火紅的顏色……
那一年的秋天很美,彷彿悠遠的時空中閃光的流星,劃過,碎了……無數豔麗的紅楓,錦繡的山,成蝶的葉,還有他的,一往深情。猛地閉眼,她不想,不想……回憶是魔鬼,她不想,不想,想也無用……
不知靜了多久,秋萍推門進來了。煙洛忙將兩樣東西往榻邊的被中一塞,蹦了起來。秋萍不知就裡,也沒發現她的小動作。帶著一臉神秘秘的喜氣,不由分說將她拽出院子。
秋夜,天朗氣清,星河耿耿。煙洛抬眼,前面的茶莊竹林變了模樣:青竹竿上紮了頂頂綠荷,繫於婆娑的竹邊,可作仙人的承露盤;碧瑩瑩的西瓜鏤雕成花,中間燃起燦爛的紅燭,便為新巧的“瓜燈”;乞巧的面果子玲瓏喜人,擠在白瓷盤子裡頭,一堆胖嘟嘟的散發著馥郁的甜香。整個竹苑就似個清透的水晶燈,幽幽晃晃。
秋萍指著一排望著她似討糖的小孩般的漂亮丫頭們,輕輕地笑:“她們說想叫你瞧瞧正宗的乞巧節,事先弄的!”
低落的心頃刻被感動塞滿了,煙洛輕轉眸子,一一看去,一個一個,或清秀或嫵媚或淡漠或火熱,雖曾不幸落入泥沼,卻真真正正,都是世間有情有義的好女子。最後觸到秋萍盈盈如菊的身影,她身旁的竹子正憨實傻笑,心中裝滿溫暖——其實她並不孤單的,一直,不是麼?
原預備打發著丫頭們各自出門逛去,她們卻不肯走,賴在小院裡坐了一團,嘰嘰嘎嘎的說笑起來,沒完沒了。年輕的女子,情人的節日,話題自然離不開出色的男人。兜兜轉轉幾圈,幾個不怕羞的小丫頭開始咋咋呼呼,談論漸漸熱烈起來,最後範圍落到三個人身上,優雅的瑞王,蠱惑的葉橪,趙匡義真是一黑馬,才露面一兩日,因為神秘所以吸引,竟然也有了兩票。
煙洛聽得啞然失笑,繼續喝茶,倒不參與討論。仰頭,舒了眉望著天際恩愛的兩顆情星,模糊的想那闕詞。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不由得苦笑,我的兩情相悅,還真是個難題!
紫曇的聲音最甜,似蜂蜜泡過的香李,因為支援黑馬,勢微力薄,遂揪住煙洛作擋箭牌:“切!你們都別說,讓小姐說,到底哪個男人最好看最優秀,最適合作如意郎君。那個趙公子人又美,看小姐的眼神都快把人點著了,作相公肯定熱情死了,是不是,是不是啊小姐……”
煙洛嘴角一僵,扯出個硬邦邦的笑:“別問我,我不知道!”
“小姐怎麼會不知道呢?這些人都常常在小姐身邊,為人如何小姐不是應該最清楚麼?”丫頭們不依不饒。
還真是……無話可答!煙洛顰眉,衝口一句,似問人也似自己:“女子,天生就定要對男人如此在意麼?”
丫頭們譁然,大眼瞪小眼了一陣,紅蓼快嘴介面道:“不對男人在意,還能在意什麼?過去媽媽曾經對我們講,女子的命都似落葉,隨風逐水。運氣好的,跟風上青雲,運氣差的,隨汙漫溝渠。嫁個好男人,才能一生幸福,難道不對麼?”
煙洛略略一怔,忽然有些無奈,也有些個不甘,瞅著那些烏溜溜的眼珠子,就似乎看到了那些乾淨簡單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