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廳中儀器現成,沒到半個時辰,伍連德便配出了療輔藥劑。
伍連德心有掛念,待萬無一失後,便讓幾名兵士守著諸患,自己又急衝衝趕往前殿。
剛出塔院,正遇上抬屍的兵丁,伍連德打了個突,忙去找馮慎等會合。
死屍陸續從不佛殿裡運出,沒一會兒便將前殿的空地停滿。望著這堆垛般的屍骸,肅王眼中似要冒出火來。他胸口劇烈起伏,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川島!你說怎麼辦!?”
川島拭了拭額前冷汗,強顏道:“慘絕人寰……這夥粘杆餘孽當真是該死……”
“該死的現在也沒活著!”肅王怒指眾忍,“本王問的是他們!”
事情到了這步,川島也知眾忍絕無幸理,可他不甘就此放棄,妄圖爭得一線轉機。“王爺請息怒,這群浪人貪圖富貴,這才被那粘杆惡徒蠱惑……似這般不成器的宵小之輩,何須王爺勞神發落?一會兒我將他們押回駐地,該上刑上刑,該拷問拷問,絕不偏袒姑息!”
“哼哼,那倒也不必!”肅王冷笑道,“本王閒著也是閒著,就替你們代勞了吧,省得讓你們落個‘同族相殘’的惡名!”
“王爺……”
川島還欲說,馮慎打斷道:“屆時將這夥浪人正法,川島先生若有興趣,大可一同來監斬。”
川島恨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馮巡檢何苦咄咄相逼?”
“真是大言不慚!”馮慎斥道,“他們殘害我無辜百姓時,可曾想過一個饒字?可曾唸到一個恕字?還有川島先生說是‘相逼’,在下可有些不大明白!究竟是指逼你呢還是逼這夥浪人?這口氣,聽著倒像是一夥!”
“血口噴人!”川島已覺失言,惱羞成怒道,“誰與他們是一夥!?我的意思是說,王爺豁略大量,或許能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哈哈哈”,肅王仰天笑罷,目光一寒。“風外賢弟,這番你卻猜錯了!本王今天,偏要小肚雞腸!來啊,把這夥浪人統統押回京城,鞫審之後,一律梟首棄市,以告亡靈!”
話音一落,官軍便擁上前抓人。眾忍拼命掙扎,齊朝著肅王竭聲大叫。
“且慢!”肅王瞧著不對,問道,“他們鬼叫什麼?”
川島剛想轉譯,肅王卻把臉扭向伍連德。“你來告訴本王。”
伍連德見問,便道:“他們說……就算要死,也不死在支那人手中……”
“他孃的!想痛快點死都沒那麼便宜,非教這夥惡賊零碎受苦!”魯班頭氣極,沒口子大罵。其餘兵士按劍旁觀,面上也皆有怒色。
肅王擺擺手,道:“殺人不過頭點地,死囚臨刑前還得喂頓酒肉呢。這樣吧風外弟,本王就賣你個面子!”
川島還當肅王要通融,心下又驚又喜:“王爺之意,是把他們交給我等處治?”
“不錯,就交給你了!”肅王道,“這夥浪人不願受我大清刑罰,那是再好沒有!殺他們這般禽獸不如的東西,本王還嫌汙了雙手!風外賢弟,恰好你們駐屯軍在,由你們就地行刑,不也正好滿足了他們的心願嗎?”
“就地?”川島心中一寒,“王爺是說……要我們當場殺人?”
“是啊,”肅王道,“你當本王會讓他們豎著出寺?風外賢弟,這是本王最後的讓步。將他們正法後,剩下的事,本王便不再追究了!”
“王爺,”馮慎急道,“惡徒還未加審問……”
“不必說了,”肅王道,“本王自有打算。”
其實肅王明白,這夥浪人背後,肯定另有主使。可擔心再審下去牽連大眾,易釀成邦交劇變。而逼著東洋人自己出手,就算追查盤道起來,也賴不到朝廷頭上。只是當著川島面上,這層念頭不便與馮慎明說。
見川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