遜出去。
門剛一關上,費雯第一次感到脊樑骨上有點發冷,一種恐
懼感向她襲來。
當他倆走過樓道一段路以後,露西問:“你看是什麼,約瑟
夫?”
“可能是骨瘤,”皮爾遜一面想著事,一面緩慢地回答。
“惡性的?”
“可能。”
他們走到電梯旁站住了。露西說:“如果是惡性的,我得
把她的腿鋸掉。”
皮爾遜慢慢地點了點頭。突然他顯得十分蒼老。“是的,”
他說。“我剛剛還在想這個問題。”
十一
“子爵號“螺旋槳飛機掉向逆風方向開始下降。飛機的副
翼和滑翔輪已經放了下來,對準伯林頓民用機場的一號跑道。
肯特·歐唐奈大夫在指揮塔下邊的候機臺上看著這架飛機降
落,悠閒地想到飛行和醫務確有不少相似之處。這兩個行當
都是科學的產物,都在改變世界人民的生活,破除陳腐的觀
念;都在向未知的地平線前進,走向目前仍只依稀可見的未
來。還有一點相似。今天的飛行跟不上新發明的步伐;最近
他認識的一位飛機設計師對他說過:“當你看到一架飛機在天
空飛行,這架飛機就已經過時了。”
歐唐奈用手遮著八月中旬下午的陽光,心裡想著醫務這
一行和這也差不多。醫院、診所、醫生自己都永遠不能完全趕
上時代的進展。不管他們怎麼努力,科學試驗的發展和新技
術的湧現永遠走在前邊,甚至要先進好幾年。今天一個病人
可能死於某一種病,而治這種病的特效藥可能已經發明出來,
正在有限制地試用著呢。新發明的東西為人所知、為人所接
受還得需要一段時間。外科也是一樣。一個外科醫生或者一
組外科醫生可能發明了一種挽救生命的技術。可是在推廣時,
別的外科醫生必須學會掌握它,還要把這經驗傳授給別人。有
時候這是一個很長的過程。例如現在心臟手術已經很平常了,
凡是需要做的人都可以做了。可是在過去一個很長的時間內,
只有少數幾個外科大夫有資格做這種手術,或願意做這樣的
手術嘗試。
對於新鮮事物,總有這樣的問題:這辦法行嗎?是個好辦
法嗎?並非所有的改變都意味著進步。在醫學方面有很多時
候有些假象,有些理論和事實不符,一些一知半解的人單憑熱
情辦事,結果把別人也引入歧途。有時在敢想敢幹和合理的
謹慎之間很難取其中。在三郡醫院,技術上也有死硬派和改
革派,兩派都有好人,歐唐奈經常感到不知所從。
他的思路被滑翔在跑道上的“子爵號”發動機的隆隆聲打
斷了。等發動機停轉,乘客開始下飛機,歐唐奈看見了柯爾
門大夫之後,就下樓到候機廳,和醫院這位新來的病理科副主
任見了面。
戴維·柯爾門沒想到這位外科主任親自來接。在人群當
中他顯得很突出:高大的身材,曬得黑黑的面孔,等待在那裡,
遠遠向他伸出手。歐唐奈說:“很高興看到你。約瑟夫·皮爾
遜沒騰出時間來接你。我們想總得有人來向你表示一下醫院
的‘歡迎’。我就替他來了。”歐唐奈沒有講皮爾遜根本拒絕來
接,而塔馬塞利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