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他並沒有要求公主配嫁,而是指明要長公主之女作為元蒙新任的正室可敦。。。”
西門吹雪用拇指撫著男子的眉骨,淡淡嗯了一聲,葉孤城想起前日晚間的宴會上,那人遙遙投在他身上的視線,完全按照他的喜好的精心妝扮,心中一時間,不禁有些感觸難言。
那樣的一縷牽牽念唸的情思,他不是不知道的。。。
最難消受美人恩。他並非是真正硬心冷肺的男子,‘蓬島還須結伴遊,一身難上碧巖頭’。。。那人的心意他不是不懂,也決非厭棄,只不過,纏在他心底的那一道繞指柔,不是她。
這世間有些東西,一生只能給一次,他已經在多年前就把它交進了身旁的這個人,並且再不會讓其他人碰觸到,和這個男人分享。
他命裡牽著的那條紅線,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系在了名為‘西門吹雪’的男人手上。。。
也許是察覺到了枕邊人的細微變化,西門吹雪伸手把男人往懷裡攬了攬,掌心輕撫著對方筆直的脊背,溫聲低語道:“。。。葉,困了?”
葉孤城凝視著對方渾然不覺的面容,然後便微微彎起雙唇,道:“確是有一些。。。”西門吹雪聞言,就在他光潔的額頭上吻了吻,低低道:“那就睡罷。。。我在這裡陪你。”
鼻端,一絲一縷俱是他身上獨有的氣息。。。葉孤城合上雙目,慢慢道:“。。。好。”
……他的一生中見過很多桃花,可手中,卻終究只折下了這一枝冷梅。也許園子裡其它的花兒確實開得很好,但他卻並不想當真去欣賞,去攀折,去嗅那上面的花香,做那賞花人,而掌心裡的這枝梅,也不必知道。。。
靳鞅宮。
溫玉製成的棋子被輕輕放在棋盤上,發出一點細微的聲響。
長公主看了看那黑色棋子落下的位置,含笑說道:“皇兄好算計,這麼一來二去的,就把臣妹騙進觳裡去了。”
明黃色的衣料間龍紋遍繡,由於是摻了金絲絞纏在裡面的緣故,因此顯得格外晃刺人眼。景帝看著棋盤上的走勢,一時間沒有應聲,片刻之後,忽然淡淡開口道:“昨日,冒赤突向朕請求,要迎娶櫟黎,做為元蒙可敦。”
長公主已從玉盒裡取了一枚白子,正往棋盤上放落,聞言,只聽‘啪’地一聲,手上一顫,溫玉打磨做成的棋子被敲落在棋盤間,竟是生生地,折斷成了兩瓣。
檀香在香爐裡緩緩燃燒著,殿中靜得不聞一聲響動,半晌,才聽見景帝的聲音慢慢響起,打破了大殿裡的死寂。“。。。你當年心儀太醫院醫正李煦溫之際,父皇下旨將你嫁入寧家,用以拉攏世族,你向朕哭求,朕卻沒有幫你說過一句話,致使你年少失夫,孤苦多年,如今,又要你的獨養女兒櫟黎。。。昌懿,總是朕對不起你。”
長公主臉色白得透明,精心敷塗在面上的胭脂彷彿也掩不去此刻的失神之色,良久,才幽幽道:“。。。皇兄已經答應了嗎。”
景帝緩緩伸出右手,從她手底取出斷成兩截的棋子,放到暖炕下的金盂裡:“。。。朕,還沒有下旨。”
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沉寂。纖細白潤的中指上,留著寸許來長的象牙色指甲,精心修剪得極好,用鳳仙花細細塗染成幾欲滴朱的嬌紅色,此時卻一點一點地握緊在掌心裡。。。忽地,只聽‘喀’地一身細響,那一枚水蔥一般的指甲生生折斷在了手掌當中,主人卻彷彿渾然不覺。須臾,才聽見長公主隱約似是澀啞了聲音,一字一字地道:“皇家的女子,不過皆是這樣罷了,都是命,沒有什麼可怨的。。。皇兄下旨就好。”
她頓了頓,幽幽低喃道:“臣妹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不求她富貴榮華,只盼她平平安安,長命喜樂。。。如今她若是去了,臣妹一個人獨守深殿,也沒有意思,皇兄倘若憐惜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