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蕭北辰走進去,才一進去就看見蕭大帥半躺在書閣子前的藤榻上,手裡捏著個招財貔貅翡翠菸斗,一口口地吸著,看著蕭北辰,哼了一聲。
“我當是什麼呢,這幾天七夫人都快把這官邸收拾得倒過來了,直鬧得全家上下不得安寧,原來是蕭北辰閣下到了啊。”
蕭北辰踏步上前,便直挺挺地跪到了地上去,說,“父親。”
蕭大帥也不說話,只是半眯著眼睛吸著菸斗,七姨拿著帕子走上去,替蕭大帥扇了扇面前的煙霧,抿著唇笑,“怪不得外面都說老小孩兒、老小孩兒,今兒我算是見識到了,平日裡口裡心裡惦記著,好容易看著老三回來了,還立了大功,反倒拿上把了,得了,大帥不稀罕老三,也別非擱眼前瞅著心煩了,老三快跟我走,跟七姨下樓說個體己話兒去。”七姨直把話說得樂樂呵呵,躺在藤榻上的大帥睜開眼睛,把菸斗在一旁的小桌角上磕了磕,道:“從俄國買來那批軍火,什麼時候到?”
這話是問蕭北辰,語氣緩和了不少,蕭北辰答道:“明天就到,我派許子俊經手這事,這批軍火足夠武裝三個旅的,可以給南大營再多擴充一萬五的兵力,守住一個虎陽關,絕對不成問題。”
蕭大帥淡淡地應了一聲,又說,“你起來吧。”
蕭北辰便從地上站起來,一旁的七姨看著氣氛,只笑得八面玲瓏,說,“大帥,我看北辰這麼出息,突然想到一句話,今兒非說出來不可。”
“什麼話?”
“那古人的話怎麼說來著,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咱們家老三這也算是金榜題名了,這洞房花燭夜,大帥是不是得給想著點,難道大帥你就不急著抱個孫子兒?”
蕭大帥怔了片刻,看著七姨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倒似被說動了心,道:“你這是心裡早就有數了?”
“你看咱們府的林姑娘和老三,算不算天造地設的一對?”
蕭大帥把眼一瞪,道:“什麼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可別辱沒了杭景。”
“當老子的哪有這麼折損自己兒子的。”七姨看那樣子反倒是動了氣,“我看,這普天下就找不出第二個比老三有能耐的人了,我做主了,趕明我就跟林姑娘提上一提,索性就來個親上加親,把咱們杭景嫁給別人,我還不放心呢。”
蕭大帥看七姨說得篤定,回頭看看站在那裡筆挺如劍的蕭北辰,想來七姨說得很是有幾分道理,沉吟了片刻,道:“杭景要能長留咱們家裡,也是好事兒,我就一條,總得讓人家心甘情願點頭,她要是對老三沒意思,那就是沒緣分,我只把她當自己親姑娘養,不管她喜歡誰,就算是個販夫走卒,只要她點頭,我都願意風風光光的把她嫁出去,大不了到時候多陪送點也就是了。”
院子裡有幾個棗樹。
滿院子都擺著風箏,大門敞著,院門處插著五彩的紙風車,隨著風呼呼地轉著,院子當中擺放著一張大桌子,那桌子的桌角有些破爛,桌子上琳琅滿目地擺放著寫顏料,毛筆之類的東西,林杭景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長髮束在腦後,一把烏黑的青絲垂瀉下來,絲絲縷縷,披肩而落,一身雨過天青色的綺雲衣裙,素雅清新,她正專注地描那風箏,忽聽得閣樓上傳來腳步聲,牧子正歪帶著帽子,拿著個大鷂子風箏從樓上奔下來,對著林杭景揚了揚,滿臉開懷笑意。
“你看,我又紮好了一個。”
他一瞥眼就看到了院子裡的風箏都上好了色,黑曜石般清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驚訝極了,“你這麼快就全畫好了?”
林杭景拿著毛筆,抬起頭來,微微一笑,“紮了這麼多,等你師傅師孃回來,定會好好獎賞你。”
牧子正只看著滿院子的漂亮風箏,愣了片刻,回過頭來望著林杭景,眨眨眼睛,鄭重其事地說道:“你要是扎風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