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埋葬地,選在鳳城之東,是一處風光明媚之處,後有蒼山,前有清溪,能遠遠就眺望見鳳城。
長長的送葬隊伍,拖得很長很長。
路旁觀看的人們,有的一臉木然,有的心裡痛快,人群之中,一個嬌小的女子戴著斗笠,也在靜靜看著。
站在她身後的男人,輕聲而問:“怎麼了?”
她轉回身,告訴他:“沒有,只是遇到關大人的送葬隊伍。”
“是嗎?”男人垂著眼。“這個喪禮,會不會太過盛大?”
“不會,很簡單。”她說著。“但是,跟的人太多了,看這個樣子,我們是過不去了,乾脆繞點路吧!”
“也好。”
聽見兩人的對話,一旁的人在無意中轉頭,只看見那個小女人,小心翼翼的,攙扶著男人轉身。男人的手中握著柺杖,在前方地上點啊點的,四周眾人才知道,那男的是個瞎子,紛紛讓路,先容這兩個人過去。
等到兩人一走,多出的空位,立刻又讓急於看熱鬧的人填上了。
沒有任何人,再多注意那一男一女的行蹤。
女人扶著男人,回到了老驢子拉的車上,老驢子正嚼著草,女子也不催不趕,讓牠慢吞吞的吃,隨牠慢吞吞的決定,是要停,還是要走。
“那副棺,看起來挺重的。裡面真的有屍首嗎?”等到老驢拉著車,遠離鳳城後,她忍不住好奇的問。
他坐在一旁,笑容滿面的回答:“有啊。”
“誰?”
“賈欣。”
她微微一愣。“真的?”
“韓良說,關靖多行不義,惡名遠播,死後一定有人盜墓,棺裡要是無人、無骨,恐怕會啟人疑竇,容易生事。”
“但是賈欣不是幾日前,就已經出殯了嗎?”
男人又笑了。“韓良那個傢伙,讓人把他挖了出來,說這人罪孽深重,不值這麼好的下場。不過,他大概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為惡人送葬。”
“難怪,他臉這麼臭。”
“有這麼多人送葬,賈欣應該死也瞑目了。”
“你不是最厭惡他?”
“所以,將來被鞭屍的,是他,不是我啊。”
這句話,讓她輕笑出聲。
男人的大手摸索著,終於握住她的手。
“你的笑聲,真好聽。”
她的喉頭緊縮,心兒發疼,卻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反握住他枯瘦的手,握得很緊很緊。
為了寫那部治國大策,關靖幾乎耗盡了所有心力,那些討命的幽魂,在賈欣鬧事之後,雖然少了許多,卻並沒有完全散去。
每當入夜的時候,還有些固執的,仍在哭號索命。
去年冬天,他就差點真的死了。
是沉香傾盡全力,以香用藥,懸著他的命、保著他的人、補著他的身,好不容易,總算協助他,順利寫完絹書,再跟韓良商議,以假死之計,偷天換日。
隱約之中,好像還聽到,他笑著說,這個計謀,先前就有人用過了。
這一招,欺人,也欺鬼。
他一死之後,當夜,那索命的哭聲,便消逝了。
這幾日來,他終於可以好好的,睡上一個飽覺,精神也漸漸恢復了,這才讓擔心不已的她,稍微鬆了口氣。
老驢子噠噠噠噠的走著,來到沈星江畔的官道上,往西而行。
麗日春風中,沈星江河光燦燦,遠處還看得見,有些許漁船點點,來到更前面的時候,就可以看到,對岸已經有人在整建堤防。
那個工程,是他命令人做的,看那模樣,已經完成超過大半了。
這個男人心懷天下。
他不只寫了南國的治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