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丸井帶著陽光般的笑顏來到赤鳶旁邊,仁王很識相的讓出座位。
坐定後,他細細打量著左側的赤鳶:“赤鳶,你有話要對我說嗎?”她安靜的時候很窒息動人,黑色髮絲毫無阻攔的如瀑布垂直而下,側臉輪廓分明,那副會傳神的墨綠色眼瞳一直都看著她自己的膝蓋,這樣蜷曲著身子的切原赤鳶,看上去很缺乏安全感。
車子發動引擎,震動的車廂帶回了赤鳶的神智,她抿唇:“那個……下午在沙灘上……”
“那只是一個意外。”丸井垂下眼瞼,輕咬著下嘴唇:“對不起。”聲音略帶歉意。
“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赤鳶側著頭看著丸井:“對了,這個給你。”將在山上寺廟裡求的祈福荷包塞到他手中:“關東比賽,加油。”這句話說得很彆扭。
驚訝視線落在手裡的荷包上,丸井不解:“這是?”
丸井震撼的樣子被赤鳶誤以為他不需要,她笑容逝去,伸手想要將荷包拿回:“不要就還給我。”
雙手相握緊張的護著祈福荷包:“不還,我要。”他很開心,簡直快開心得瘋了。
不知道為何,赤鳶緊張的拉著額前濃密的黑色髮絲:“還有,美國不都是用吻來打招呼的嗎?所以……”望著丸井高興無比的模樣,後半句話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裡。
“我知道,我不會往那方面想的。”丸井揚起微笑,聲音分貝控制在兩人間:“赤鳶,當你做出選擇的時候,我希望你是最幸福的人。”他寧願等赤鳶做出選擇,也不會為了戀愛去破壞他和柳蓮二之間的隊友情深。
隨著客運車的顛簸晃動,赤鳶頭開始眩暈,十分難受的皺著眉宇:“……”胃裡泛上一股酸意,她用手捂著嘴悶聲:“你快點走開。”不想讓丸井看見她的醜態。
“赤鳶?”丸井伸手扶助赤鳶:“暈車了?”他輕輕的拍著她單薄的背脊:“一定很難受。”眼中全是擔憂。
全身乏力的切原赤鳶倔強的推開了丸井文太的扶持:“走開。”現在的她隨時都有可能會嘔吐出來。
“你是不是討厭我?”被推開的手還僵在半空中,丸井苦笑。
心律不齊,頭疼痛發暈,赤鳶的臉色十分蒼白:“怎麼都好,請你走開。”
丸井非但沒有離她而去,反而拿出手絹,將赤鳶額頭上的細汗輕輕拭去:“我不走,因為赤鳶正在難受。”他是多麼想為赤鳶分擔掉些痛苦。
赤鳶因丸井的話而感到詫異與震驚:“……”在她的眼中,丸井文太是個愛吃甜食,陽光開朗,非常孩子氣的男生,但在這一刻,他彷彿變的執著穩重!這些是錯覺嗎?
“我知道赤鳶現在需要幫助,所以我不走。”丸井的語氣十分堅定。
看著赤鳶那股倔強牴觸的表情後,漸漸的,他明白了,愛情上最大的障礙,不是語言,而是愛。
他的眷戀她不知道,他的情感她不知道,他的努力她不知道。
就算這樣,他也絲毫沒有埋怨的深陷這股情感風暴中,他只知道——不論赤鳶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都會在她的身邊。
夜幕降臨,一架曲線優美的波音747客機緩緩的滑進跑道。
剛才死活都不肯上飛機的赤鳶現在顫抖得十分厲害,就連坐在她身邊的安藤都有些緊張了:“切原同學,請忍耐一下。”沖繩縣到神奈川縣的航行時間很短。
直冒虛汗的切原赤鳶面色難看的應聲:“我在忍耐了。”
“可是,飛機還沒起飛……”安藤糾結,現在只是在滑行而已。
她的眼前一片黑暗,近似崩潰:“什麼?還沒起飛啊……”她寧願一次死個痛快,也不想要這種慢慢的折磨。
飛機終於在赤鳶心跳加速的時候遨遊在了深藍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