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好看。
畢竟,他們東院可是在太夫人的眼皮子底下被西院的人下了臉,這種事情任誰碰上,心情都不可能會好。
太夫人想來確實是倦了,也未推辭,只向眾人揮了揮手,便扶著周嫗的手去了東次間。
她這一去,兩院諸人便也懷著各自的情緒,離開了德暉堂。
秦素卻並未急著回東籬。
她尋了個藉口,帶同阿慄轉去了菀芳園。
園中春色正濃、花香馥郁,前兩日的茸茸新綠,已經被更為深翠的蔭綠所取代,行走其間時,越發有種春陰垂野、佳木蔥蘢之感。
秦素漫步園中,看似並無目的,實則卻是前後左右皆望了個清楚,確定周遭並無旁人,便一路行至園子最高的那處翹簷四角亭中,那亭下水波流淌,風裡有紛飛的櫻花。
秦素望著那清溪出了會神,便伸了手去接那飄來的花瓣兒,一面便向阿慄漫聲道:“有件事我要交代予你,也只有你能做得好。”將一枚花瓣兒接入掌心,她垂眸細看著,那劉海下長長的睫羽顫也不顫,似凝住了一般。
阿慄隨侍她已久,知曉她這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此時便肅起了容顏,挨近前去低聲應道:“是,但聽女郎吩咐。”
秦素淡聲語道:“過不上幾日,家裡怕是便要收拾行裝去上京了。我會帶著錦繡與阿葵上路,而你卻需留在宅子裡,替我看著東籬。”(未完待續。)
第154章 凝碧空
阿慄聞言,詫然地睜大了眼睛。
“去上京……”她喃喃地說道,心底裡的驚訝一點點漫上了眉眼,那雙本就大的眼睛,也瞪得越來越大。
秦素並不曾去看阿慄的表情,兀自垂了首,手指輕捻著掌心那細薄的花瓣兒,再度輕聲地道:“阿慄,我要你留下不為別的,是想你替我看著東梢間那隻上鎖的舊衣箱。那衣箱於我極為緊要,你定要替我看牢了,萬不可叫人亂碰,可記下了?”
她語聲雖輕,態度卻極為冷肅,阿慄不由心下微凜,立時應聲道:“是,女郎,我記下了,我一定好生看著那衣箱。”
秦素轉首看了看她,面上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復又調轉視線,輕聲續道:“此去上京,沒個一年半載,我怕是回不來了,而太祖母她們卻會先行回來。待她們回了府,只怕我便要自東籬搬出來了,那隻衣箱,你一定要親手將它搬去新的院子裡。”
她的神態淡然安寧,似是全不知她說出來的話,是何等的令人驚異。
阿慄驚訝極了。
這接二連三的,秦素說出的話,無不是匪夷所思之事,甚至就連一年之後的事情都做了安排,這已然超出了阿慄的理解範圍。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秦素,眸中有著極濃的不解與疑問,遲疑了好一會,終是結結巴巴地問道:“女……女郎為何這麼說?女郎為何……為何會留在上京?又為何會搬家?為何女郎會知道……”她越說聲音便越小,而面上的疑問卻越來越深。
“你是想問,我怎會知曉這之後半年甚至一年的事,是麼?”秦素抬起眼睛看她,啟唇一笑。
阿慄不語,大眼中的疑惑幾乎溢位面龐。
秦素彎了彎眉,垂下了濃密的眼睫。那小扇般纖長的睫影落在她並不白皙的面頰上,將那雙清凌凌的眼波掩去大半,只似有還無地留了一尾眸光,微微一挑,竟有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嫵媚。
“我便是知道這許多事,無論你信或不信,只照我說的去做。”她的語聲幾乎是輕柔的,卻不知為何,反倒比疾言厲色還要多了幾分冷肅。
阿慄凜然,點了點頭,不再出聲。
“還有,這個你收好,”秦素輕聲地說道,一面藉著垂下的袖子遮掩,將一張字條放進了阿慄手中,“交給阿承,我有事